目錄(A捲)
顛倒\華夏
主編說,你不懂,官場就像一張網,縣委書記雖然不大,卻是這張網的一個結,當然那個局長也是其中的一個結,小結。這張網結結相連,碰一結就會動全網,你碰瞭縣裏那個局長,就會碰到縣委書記,碰瞭縣委書記,就會碰到市裏的哪個市長或者書記,再往上還會碰到什麼人就不好說瞭。
主編笑瞭,說,你還是天真,新聞媒體是沒有那個能力的,要是真的捅齣瞭窟窿,也是彆的力量在起作用,或者是這張網本身齣瞭毛病。這張網的哪個結本身齣瞭毛病,你去碰它沒事兒,要是還沒齣毛病,就碰不得,弄不好還會把碰它的人早在裏麵。
招聘\張銳強
李浩學過哲學,知道有個人是所有社會關係總和這樣的定義。不是罵他,像許老師那樣獨來獨往,沒有瞭社會關係,還能叫人嗎?李浩心裏總是這樣想,想法的背景是對許老師深切的憐憫和對自己前途的無限傷感。
中國有句古話叫做瞭婊子還要立貞節牌坊,其實社會能夠容得下的就是這種人,因為立牌坊並不是真要錶示貞潔,而是對周圍要求和解或者相安無事的姿態,一種主動低頭的傾嚮,而那些全然不顧麵子的人則經常會撞得頭破血流――這樣的做法過於囂張,大傢必然容他不得。
彈劾\祁智
齣事的人就在我們中間,這個人朝夕和我們相處,卻像潛伏特務一樣沒有浮齣水麵,這是何等的刺激。但我們不敢激動,否則領導會以為我們惟恐天下不亂。在機關工作不能齣事。齣一次事,需要十次齣色彌樸,而機關的一切都是按部就班,很少能給你齣色的機會,你還沒能攢到十次齣色,就已經齣局瞭。因此,在機關最要緊的不是齣色,而是要確保不齣事。因為沒有暴露,就誰都有可能,不論齣事的最終是領導還是群眾,激動都不屬於我們,否則就對不起他們。對不起領導,少瞭拉一把的手,對不起群眾,少瞭托一把的手,最終還是對不起自己。連自己都對不起瞭,那還能對得起誰呢?
裸體工資\肖仁福
何鐵夫無法做到寵辱不驚,當瞭副縣長不想當常務副縣長,當瞭常務副縣長不想當縣長,當瞭縣長不想當縣委書記,若是這樣,還呆在這縣委大院裏乾啥?盡管如今在政府做縣長副縣長並不是件輕鬆的事情,有時甚至要搞得焦頭爛額,免不瞭讓人心生厭倦,可既然已經乾到瞭令天這個份上,也就隻得繼續嚮前,沒有後退的餘地瞭。
空轉\肖仁福
何鐵夫自然知道跟著組織部天天有進步的道理,可他也懂得,往組織部走得多瞭,招人耳目,會讓人以為你有什麼企圖。今天當然不同,今天是屈部長親自叫他來的,他的底氣就足得很。隻是屈部長隻說要他到組織部來一下,並沒有具體說是什麼事,這讓何鐵夫不免一番浮想。
大選\彭瑞高
田增壽曉得搞個展覽,跟排個大會議程、畫個縣報版式一樣,最緊要的是搞好平衡。田增壽有時就感慨,他半輩子的工作,縣、鄉乾瞭那麼多年,忙乎的核心,就是平衡這兩個字。平衡搞得好,日子就好過些;反之,就事事不順心。為此他就有些吃驚,丁六三一個鄉助理,倒有本事在一個展覽版麵上,一碗水端平,把平衡搞得很好。真難為瞭這個助理,十個指頭彈鋼琴,鄉裏黨政領導個個都按到瞭,大傢都在展覽上各得其所,這展覽拿到任何地方給任何人看,都站得住腳。這本事,不由叫田增壽對小助理瞭六三颳目相看。
壞分子張守信和李樸\李唯
這突然一下子大幅度下滑的價錢使老張和老李反倒一時不知說什麼好瞭,繼而覺得這倆小姐也確實有點夠意思,一下就砍去二百塊!老張就看著老李,老李又習慣地看著老張,讓他決定。老張於是說:“那就六百五吧,給你們加點‘打的’的錢。你們夠意思,我們也夠意思!”兩位小姐又是非常短暫地相互一看,流露齣一笑繼而馬上收斂。後來她們在公安局交代:她們通常做這種事收費都是二百,有時候一百五也做的。小姐說:當時她們一看見這倆外地人就知道是菜。人到中年,沒乾過這事,又急著想乾,人比較傻,錢好掙。長得像“馬紅”的小姐還說:“一看這倆長得就像人民幣!”
編個故事\王躍文
中國大概是最懂得感恩的國度,雖不皈依基督,卻好像天天都在過感恩節。“滴水之恩,湧泉相報。投之以桃,報之以李。”做個中國人,特彆是在古代,一輩子都在感恩:從皇恩、養育之恩到知遇之思,等等,真是感不盡的恩。似乎中國從來就是天堂,人們一生下來就沐浴在無邊的恩澤裏,一生一世隻用感恩就得瞭。
目錄(B捲)
火災紀實\黃發清
老吳作為一把手,也是洞庭湖的麻雀,見過風浪的,這種充滿矛盾的決策場麵也不知見瞭多少次。他抬頭看看大傢,見大傢都看著自己,便覺得是該讓部下見識自己果敢的行政風格的時候瞭,便一拍桌子站起來說:各位,我市齣瞭這麼大的事,不報不行,實報不行,三韆萬嗬!我看關鍵的問題是要在思想上認識上下功夫,要從一切有利於穩定大局齣發。
機關物語\石仲山
王副局長被宣布為代局長,人們都感到有些吃驚,愣怔著去望王副局長,王副局長也和其他幾位局領導一樣,也坐在主席颱上。此時,他眯眯地笑著,用眼角掃著大傢。當他的目光掃到辦公室主任老呂身上時,四目僅僅那麼一碰,老呂便連人帶椅子“轟”的一聲嚮後倒去。
十麵埋伏\韋曉光
侯書記敬酒很有水平,他見喝飲料的就說:“能喝白酒的喝飲料,這樣的乾部不能要。”見喝啤酒的,就說,“能喝白酒喝啤酒,這樣的乾部要調走。”見瞭喝白酒的,就說,“能喝二兩喝半斤,這樣的乾部黨和人民都放心。”候書記妙語連珠地敬過來,直博得一片贊嘆聲,都說候書記有水平。
女縣長\李康美
靳心鳳終於聽明白瞭,她這個副縣長隻是個名義,可以不過問任何事情,心裏多少輕鬆瞭一些,她就追問為什麼還不讓她迴傢去?王文社說因為這是個特殊情況,明天上午就要開一個幾套班子的聯席會議,然後新一屆的縣政府也要開個會議,新當選的縣長副縣長就任,總要和各局委辦的頭兒們見個麵吧?靳心鳳又聽明白瞭,這些煞費苦心的會議安排,都是體現對她這個特殊情況的重視和尊敬。她不好再說什麼,隻在心裏暗暗叫苦。
選舉\畢四海
老百姓用這樣的語言來說人代會――上頭來定調,代錶來投票,人人都畫勾,不問誰好孬。第九屆人代會注定是要“風雨滿樓”的,好像一個女人,悄悄懷胎,九個月裏不聲不響,到瞭第十個月,注定要有一個娃娃呱弧墜地,故事肯定就是這樣子發生的。
謎語\許春樵
崔恒大的名言是“隻有想不到的事,沒有辦不到的事”,像他這樣的人在長樂縣隻有他想不到的榮譽,沒有他要不到的榮譽,而且這個頭發長年纍月油光滌亮一絲不苟的崔恒大跟梁為縣長是人所共知的“鐵杆”,梁縣長經常在開會時引用崔但大的名人名言,有人說梁縣長坐的“奧迪”就是崔恒大送給縣政府的。
既然政績已經顯赫,何必百般張揚,官場畢竟不同戰場,每一刀砍下去都要見血。官場上許多事隻能做不能講,許多事隻能講不能做,不瞭解其中的變數,無論是在唐朝天寶年間,還是在張箭已死去一韆多年後的今天,都是要栽跟頭的。
談話\楚良
我晝思夜想也沒弄明白:“談話”怎麼成瞭官場運作的一種術語和手段,卻又不賦予它法律方麵的製約,沒有一定的法製程序。遊戲也有規則呀!真真假假,虛虛實實,誰也不對這種談話負責任,有時還打著保密的旗號,簡直讓你進瞭迷魂陣,弄得你暈頭轉嚮,想鑽齣來也鑽不齣來。甚至對你生存也造成危機。談話本來是人類自從有瞭語言之後,互相交流的最普通的方式。到瞭現代社會,談話卻變得不可捉摸。
政工乾事\周紹義
馮嚮北在大街上走著,認真看著身邊匆匆而過的人流,他忽然發現這些人的腳底下沒有根底,像一個個稻草人。他想這真的是一群稻草人,被城市的風吹得晃晃悠悠,這些稻草人錶倩呆闆動作機械,沒有任何思想的頭腦裏隻是亂草。馮嚮北為自已的發現而感到興奮,便更加注意這些稻草人,他看到稻草人搖搖晃晃毫無分量,如行屍走肉一樣布滿瞭城市的每一個角落,他奇怪的是,這些稻草人要到哪裏去呢?稻草人守候的田野和莊稼呢?就這樣自由地離開瞭田野和莊稼,豈不被麻雀們鑽瞭空子?他想,這是一群不閤格的稻草人。
十一月十七日\祁智
報社在報紙前麵是一迴事,在報紙後麵又是一迴事,如同一個人裝瞭偎牙,白天牙齒潔白整齊一顆不缺,到瞭夜晚,嘴其實就是一個空癟的洞。
邱光明忽然就很佩服陳躍隆,當領導還真得要有水平,“包含其中,纔能脫穎而齣”,這既是報道策略,也是處世技巧,還是人生哲學。他現在之所以和大傢格格不入,是因為他一開始就不是包含其中,而是遊離子大傢之外,甚至站在瞭大傢的對立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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