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 錄
序 言
第一章 荒誕走闆
第二章 每一分鍾都有一個混蛋誕生
第三章 惡心的驗屍經曆
第四章 嘗試一次,你就會喜歡上它
第五章 動物本能
第六章 厄運轉輪
第七章 他們的腦子裏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啊
第八章 墓地事件
第九章 美好的結束
第十章 笑死人不償命
第十一章 童言無忌
搶先快讀
第一章 荒腔走闆
在你尚未開口問我諸多問題之前,我就已經能給齣你答案瞭。不,不,不,不,不!
你不可能從石塊兒上獲得將指紋;我沒有看過《犯罪現場調查》節目;犯罪現場調查員不對嫌疑犯進行審問;我那時對辛普森案件 不感興趣;沒錯,我那時不是警察,的確,我那時沒有下決心去做犯罪實驗室的工作,因為我沒能進入警察院校;發光氨在噴灑數小時後,不會發齣藍光;犯罪實驗室不單單處理謀殺案和受人矚目的罪犯;我不知道到底是誰殺害瞭瓊貝妮特•拉姆齊 !
那麼,為什麼會有所有這些不當的提問呢?你猜到瞭——好萊塢。最近,但凡看電視多的人都知道,電視上法醫學節目泛濫。這些極受歡迎的節目秀,如犯罪現場調查《尋人密探組》《海軍罪案調查處》和《遇見喬丹》等,體現瞭黃金時段電視節目的一個趨勢,即電視腳本不再是圍繞著人物展開,而是以科學為軸。
時下,在警察類的節目中,最先進的實驗室取代瞭審訊室。顯微鏡取代瞭手銬,且你看到的高速動作也都是攝影師拍齣來的。現在這些節目,通過使用各種工具,加上令人激動的特技,及設定的高達100%的破案率,已經成功地將讓人討厭的刻闆的科學轉化成為瞭娛樂,火熱而又性感。
也有一批基於事實的法醫節目,比如《鐵證懸案錄》、《聯邦調查局檔案》、《愛上驗屍官》、《赤裸驚情》、《偵探》、《G博士:體檢醫師》——就舉這幾個為例。這些節目通過對真實案件進行概述,驗證瞭觀眾所見到的方法、技巧和手段,這些正為虛構的犯罪電視節目所運用。這些節目還強調瞭這樣的事實:考慮到我們所掌握的技術,法醫的作用真的是無所不在。
但是,這種法醫類電視節目包括那些有事實基礎的節目之泛濫,並非沒有負麵作用。在一起接一起的案件、一個接一個的節目中,法醫證據都被作為關鍵證據來描述,但是律師們發現,很多陪審員對法醫學,對法醫能夠做什麼,更重要的是,不能做什麼都抱有不閤實際的期望。我們得知,實際上,大多數的陪審員會在審判時都期望能呈現法醫證據,然後等待血清學、潛指紋、槍支、血滴、文件、電腦、毒理學、鞋等領域專傢的驗證。倘若法醫學在案件中沒有起到顯著作用,或是如果在犯罪現場沒有取到法醫方麵有價值的證據,那麼,有關當事人就越會逐漸形成這樣錯誤的看法:一個案件沒有說服力,是因為警察和犯罪現場調查員疏忽職守。其實事實上,許許多多的案子都是通過好的偵破工作,或者僅是依靠好的偵破工作本身得以解決的。法醫證據不是在所有案件中都能提供的,它也並不總是可以幫助破案,而且,它也不總是絕對可靠的。
這些在黃金時段播齣的犯罪實驗室係列劇的另外一個影響,在全國上下的各所大學校園可以看得到。在過去的幾年裏,本科以及研究生層次的法醫學預科課程數目激增,同時,聲稱要報考法醫專業的學生數量也在攀升。在2005年,與1996年所報道的40名相比,布法羅學院有超過150人被法醫化學專業錄取。在西弗吉尼亞大學,法醫專業的人數在1999年為4人,到2006年躍升至400人,而紐約市立大學約翰傑伊斯法學院也在同樣地增長,近年來,法醫專業的人數從554人增加到瞭762人。在網上進行“本科階段法醫課程”的搜索,會搜到將近160萬個詞條,因此,我就不再繼續進行統計瞭。即便是高中生也開始對法醫專業産生興趣。如若你不知道怎麼去準備和評估DNA自動射綫成像,或者如何通過綠頭蒼蠅、蛆蟲來確定死亡時間的話,那麼你就去找個高中二年級的學生問問好瞭。
然而,令蜂擁選學法醫學預科課程的龐大人群遺憾就是,有太多太多的人都有一種好萊塢心態,覺得法醫工作就像是《地獄廚房》中所展現齣來的那種工作。我甘受被指責說些陳詞濫調之嫌,也要說一說,熒屏上所呈現的畫麵和現實完全是兩個世界。
我曾經在一個地方大學給研究生和本科生教授瞭7年的法醫學課程。開設課程旨在嚮學生們傳授法醫學各學科之間的基礎知識,嚮他們介紹犯罪現場調查員方麵的理論、方法和技巧。我發現消除這一領域給人的刻闆印象,和在這些年輕而又容易受影響的人中普及相關的知識有著同等的重要性。我強烈地感受到這一點是因為:我知道,當許多學生(或許我應該叫他們新星)發現,一份真正的犯罪現場調查員工作意味著無盡的責任和一身行頭,而完全不像是電視劇《犯罪現場調查》中所錶演齣來的那樣酷時,他們的夢想就會受到打擊。我不記得吉爾•格裏森 處理過任何的“破門盜竊”案件,而這些犯罪的唯一證據就是馬桶裏的一個陌生人的糞漬;凱瑟琳•韋樂絲在處理完一具腐屍迴到傢,然後在她自己的胸罩裏發現已經死去的蛆蟲的最後一次是什麼時候呢?瓦裏剋•布朗曾經因為一個吸毒的人啃食瞭客廳裏的沙發之後死掉而加過班嗎?另外,我肯定是錯過瞭這個電視情節:薩拉•塞德爾在指導下去處理一座樹屋 ,為的是獲取潛指紋。
我發現,許多學生認為,如果他們刻苦學習,然後以高學分畢業的話,全國的犯罪實驗室之門就會神奇地為他們開啓,他們就會被招納進去,分得一個指紋筆刷和一罐粉末,然後,開始工作——進行試驗:鼻毛的個性以及用屁股上的殘渣,確定衛生紙巾牌子的可能性。大錯特錯,事實完全不是這樣的。
在某種程度上,正因為所有的這些神奇的法醫課程,犯罪現場調查員這個領域的職位絕對存在著激烈的競爭。許多轄區需要夢想成為犯罪現場調查員的人,做上幾年的巡邏警員,然後纔能夠有資格謀得犯罪實驗室的職位。這並不是說法醫學的學生之前必須做巡邏警員,經過每天慢慢吞吞走一英裏的生活,然後練習拉動扳機纔能謀得犯罪實驗室的職位,而是因為其他的部門隻允許平民調查員進入犯罪實驗室。讓大多數求職者和實習生防不勝防的是背景審查環節。法醫學和誠實是共生物,就如蛆蟲和腐屍,所以,那些一直將滑稽的香煙塞進他們的菲利布朗特(Philly Blunt)雪茄盒子的人,或是那些犯瞭重罪、最近酒醉駕車或是犯瞭輕罪——有過差勁的駕車記錄,周期性地存在資金問題,或是消極的就業史,或是不太光彩地從軍隊退伍的人,不妨就彆考慮這份工作瞭吧。這些人謀求的最接近法醫方麵的工作,也就是在《人骨拼圖2》首映的各個影院兜售爆米花瞭。
如果學生在一個中等大小的城郊謀得一份犯罪現場調查員的職位,那麼,他們將很快地識到,他們根本沒有時間去做那些鼻毛或是屁股的試驗,原因在於,他們因為不斷的案子要經常地跑來跑去,而且,幾乎沒有哪個案子能有那些電視上每周晚上9點播放的拉斯維加斯、邁阿密以及紐約那種鏡頭的水平。在一年之內,他們將會處理的要案包括:150起入室搶劫案、100起傢庭虐待、75起一級強暴案、50起武裝搶劫案、25起被盜汽車尋迴案、10起自殺事件、5起強奸案、接到4次搜索令、3起虐待病人案、2起縱火案、1起緻命的火災,以及每兩起就會齣現死人的凶殺現場。他們的工作量緻使他們不能對案子無限地調查下去。所以當法庭傳票奇怪地齣現在其案頭時,他們會對調查還在繼續但已經作齣逮捕行動的消息感到莫名其妙。即便那時,他們或許還要把那個捲宗從頭翻到尾,來重溫記憶,因為他們要把在過去幾個月裏經手的所有審訊重新整體一下。
新來的女性調查員不久就會發現,在你爬進垃圾車內搜尋證據或是在消防部門的車載登降颱升起的時候,電視熒屏上那些調查員穿戴的張揚的高跟鞋、裙子和散開的秀發是那麼地礙事兒。用不瞭多久,你就會發現,是不能穿維多利亞的秘密牌胸罩的,取而代之的是水果織布牌 的長款約翰,而相搭配的內褲以及那頂配有防風裏襯的無沿帽兒又會使得捲發器成為傢中最多餘的電器之一。新來的男性調查員將會發現,有一天他們勢必會遇到的這樣事兒:他們的領結搖搖欲墜地垂在一具黏糊糊的死屍上麵,硬領白襯衫和平跟拖鞋在工作都礙事。他們掛在衣櫥裏的製服就是證明:時尚已經讓位於實際情況。
新來的犯罪現場調查員將會發現,他們在夏季最熱和鼕季最冷的天氣裏必須進行戶外工作;在一場猛烈的降雨把一切都衝進附近雨水渠之前,他們要爭搶著奮力拍照,然後草擬證據。他們將會接受招惹到虱子、牛疥瘡、有毒常春藤以及遭遇其他來自受害者、嫌疑犯和犯罪現場的惡心事物,但是要學會不去抱怨,因為,與每天和帶有生化危險的材料接觸所帶來的威脅相比,蟲子和胞根本就算不瞭什麼瞭。還有,以後他們還會發現他們的聖誕節購物單中將會列上警備供應目錄上的一係列加拉斯牌小器械。
用不瞭多久,新來的調查員便會認識到,他們的工作和電視熒屏上所描述的真的很少有重疊之處。用不瞭幾周,他們將搶先目睹一些糟糕的事情:成年人對孩子所做的,孩子對成年人所做的,人對動物所做的,動物對人所做的,以及人們對他們自己做的。他們開始每一班崗時,都會考慮又會有什麼意想不到的任務在等待著他們、他們是否能夠按時停工。他們還會坐上直升機去空中拍照嗎?或許,他們將不得不從一個處理人工墮胎的診所收集另外的胎兒,來為一起聲稱是強奸的案子進行父子關係檢測?或許,他們將要給一個因為在牆壁上用蠟筆鬍亂塗鴉,而被熱水燒燙所以不得不進行植皮手術的2歲大的孩子拍照。他們將不得不跟隨另外一輛拖著載有一具死屍的小汽車的拖拉機返迴到總部嗎?希望那個剝掉自己頭皮並且切傷自己麵部的女人,現在還被鎖著,因為每隔10年來一次自我毀損,已經夠人受的瞭。什麼時候結束呢?……或者難道還會沒完沒瞭嗎?
第二章 每一分鍾都有一個混蛋誕生
身為一名名副其實的犯罪現場調查員,你會從那些課堂上教授不到、書本上讀不到,或是電視熒屏上看不到的切身體驗中受益匪淺。就我而言,我從自己所犯下的錯誤中學到得最多。我是用瞭幾個月的時間,到過6個血腥的犯罪現場後,纔弄明白瞭為什麼在我下班返傢時,我的愛犬們會如此著急地舔舐我的靴子。我真希望曾經有人提醒過我,如果我把手電筒倒著放在20世紀70年代、呈芥末黃的粗煙絲的地毯上,那麼我會引發一場火災;我也希望,曾經有人警告過我,不要把辣椒噴霧往散熱器上放,除非我想在聖誕節那天屋子裏人滿為患的時候,讓它充盈整個房間,起到點什麼效果。
我很快就瞭解到的一個事情就是,和死人打交道並沒有我最初所想象的那麼令人驚奇。他們當然不是最友善的一幫傢夥,許多都不太體諒人,要在齣現暴風雨的時候,或是在一年當中最寒冷、風颳得最大的夜裏選擇去戶外的另一端。有些呢,會恰好在我要下班的時候休眠,導緻我不得不加班加點工作,差不多所有的死人都會散發齣惡臭來,而他們卻毫不為自己辯解。有的人,在我去處理他們之前甚至連穿上乾淨的襪子都不肯,然後在我開車把他們的衣物送往總部的時候,我的廂式貨車被熏得臭氣衝天。
暖風吹送的聲音,加之熱氣吹到我臉龐上的感覺都讓人昏昏欲睡。為瞭更加舒適放鬆,我把車座往後推瞭推,這時,車座突然被將乘客車廂和設備車廂分隔開的保持架給擋住瞭。我自找苦吃瞭,因為我曾經贊成過安裝這些保持架,以在事故發生的時候起到保護作用,免得受到飛錘、相機、靜電斜頂以及提取指紋用的工具箱的碰撞。調整車座的能力,或是說更重要的讓車座傾斜的能力,絕對該算是讓夜班生活更舒適的必備能力,但夜班似乎永遠都不能讓人很好地休息。在一如這般的夜晚,我很希望我的頭部能夠撞在飛錘上,如若撞上飛錘便意味著我就可以把我的車座調控到一個很舒適的位置上的話,我也願意。
我解開靴子,鬆瞭鬆鞋帶兒,將雙腳支撐在儀錶闆上麵。我不太喜歡我的洛基牌的靴子,盡管它們本來算是質量比較好的警靴。這雙靴子很擠腳,所以不管什麼時候隻要有機會,我就會把它們解開。我開大瞭收音機的音量,再一次閤上雙眼,將耳朵依在從肩上垂下來的佩戴式耳麥上。在過去幾年上夜班的日子裏,我隻打過一次盹,但是我懷疑我可能還會犯一次。將耳朵放在耳麥上,調高收音機的音量,我知道,如果我碰巧再打盹,收音機上傳來的刺耳的聲音比超大杯的濃咖啡還要快地將我喚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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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