譯者前言 001
引言 001
第一部 動蕩中的法蘭西
第一章 30年代的一個知識青年 003
一、從1928年的烏爾姆街到1933年的柏林 003
二、人民陣綫:左派喜歡拿自己的失敗慶功 020
三、法國的衰落 034
第二章 黑暗的年代:1940—1945年 051
一、動身去倫敦 051
二、戴高樂與貝當 059
三、大屠殺 073
第三章 解放時期的失望 080
一、重建法國 080
二、政治病毒 085
三、雅爾塔,瓜分世界的傳說 094
第二部 民主製與極權主義
第一章 大分裂:1947—1956年 109
一、誰打贏瞭冷戰? 109
二、在法蘭西人民聯盟中 126
三、知識分子的鴉片 133
第二章 非殖民地化 148
一、阿爾及利亞悲劇 149
二、戴高樂與非殖民地化 163
三、知識分子與反對殖民主義 167
第三章 各民族間的和平與戰爭 174
一、關於核戰爭的思考 174
二、經濟增長與意識形態對立 185
三、戴高樂,以色列和猶太人 197
第三部 自由與理性
第一章 永恒的和變化中的左派 203
一、1968年5月運動 203
二、水中撈月 217
第二章 帝國的衝擊 223
一、緩和的幻想 223
二、美利堅帝國的衰落 229
三、中國與第三世界 232
四、人權不能成為一種政策 236
五、衰落的歐洲 241
第三章 介入的旁觀者 245
一、著作的同一性 245
二、新聞評論傢與大學教授 250
三、政治選擇 253
四、價值觀 257
結語 264
附錄 雷濛•阿隆著作目錄 276
序言
譯者前言
—知識分子的社會定位
雷濛•阿隆作為法國自由派知識分子的代錶人物引起中國學界和讀者的矚目有些年瞭。阿隆著作的中譯本也陸續齣瞭一些。《雷濛•阿隆迴憶錄—五十年的政治反思》中譯本2006年再版受到不少讀者的關注和歡迎。熱心中法文化交流的胥弋先生讀後專門來訪,又大力推薦這本《介入的旁觀者》。其實,這本訪談錄先於迴憶錄齣版,當時即有法國友人推薦。我又找齣贈書查瞭一下,確實認真看過,並且做瞭筆記和評注。可能由於當時自己對這位著名右派知識分子的一己之見,對肇始於法國史學界、濫觴於新媒體的“口述史”形式也尚未認同,特彆是書中涉及阿隆對蘇聯、馬剋思主義等一些根本問題的個人見解,估計翻譯齣來齣版也難,隻好暫時作罷。
《介入的旁觀者》是由法國兩位青年學者經過長期的認真準備,與雷濛•阿隆成功閤作的果實。先是作為電視訪談節目在法國電視二颱上分3期播齣,引起轟動。後在原始電視腳本的基礎上(未做任何刪節)整理成書,並由阿隆本人擬寫瞭一節對話作為《結語》,於1981年齣版問世。《介入的旁觀者》是用“口述史”的形式迴顧瞭法國50年的政治事件和思想演變曆程,是阿隆的自畫像,也是法國同代知識分子的群體畫像。由於對話者分屬20世紀30年代和1968年5月運動兩個不同時代的知識分子,經曆、閱曆和政治傾嚮不同,又都能言善辯,讀起來更加生動、惟妙惟肖,或許更能反映其人其事的真實麵貌。與1983年齣版的《雷濛•阿隆迴憶錄》形式各異,互為補充,相映成趣。這兩本以不同形式發錶的阿隆迴憶錄在法國和外國均一版再版,讀者興趣經久不衰。
嚮中國讀者譯介阿隆及法國一代知識分子,從個人來講,就算畫瞭一個並不圓滿的句號。掩捲遐思,總覺得還缺點什麼,欲罷不能。時隔25年再次閱讀和翻譯過程中,書中提到的人和事以及種種論爭,像過電影一樣不時在腦海中閃過,産生瞭不少聯想和新的認識。在改革開放30多年來的多次學術訪問和交流中,我有幸與書中提到的幾位院士、學者接觸(其中包括左派知識分子的代錶人物),有的還成瞭從相識到相知的老朋友。在交流中不僅增長瞭學識,而且看到瞭法國或西方學者做學問、做人的方式和社會文化環境,更不由得聯想到半個世紀以來我在學習、工作和生活中遇到的幾位貴人—我國老一代知識分子(知識型老領導)。他們學識高深,身體力行,“潤物細無聲”,道德文章,感人至深。可惜他們生前沒有趕上更為公正和寬鬆的生存條件,他們的纔能和精神也未能得到應有的發揚光大。個中原因,可能包括社會如何對待知識分子和知識分子如何給自己定位的問題。
一
首先,什麼是“知識分子”?什麼人算知識分子?在現代中國,正麵地講,我們一般把知識分子看作“有知識的人”,《現代漢語詞典》把知識分子定義為“具有較高文化水平,從事腦力勞動的人,如科學工作者、教師、醫生、記者、工程師等”。改革開放以後,我國學術界、思想界對知識分子的定義也在不斷探討和深化,最近有人提齣,知識分子是“精神産品的製造者”或“知識分子是知識的載體”。這些都有一定道理。然而,現代知識分子概念(intelligentsia)的初始含義來自西方,在古拉丁語(intellectualis)中是指“智能”、“理解”和廣義的“知識”,19世紀以後通行於世,用於稱呼那些“把一生獻給精神活動的人”。與中國古代的“士”或傳統的“文人”、“書生”含義不盡相同。歐洲啓濛運動和俄羅斯知識分子的實踐推動瞭現代西方知識分子的形成和演變。19世紀末以來,隨著社會經濟的發展或政治事件的影響,知識分子時而成為褒義(如“智者”)、時而成為貶義(如“脫離實際”,“不懂裝懂”等)的形容詞,但用於貶義的逐漸減少,甚至消失瞭。最後,知識分子成為社會分類的一個群體。隨著我國的改革開放和全球化的進展,中外對於知識分子概念的理解相互接近或達成某種共識。在法國等發達國傢中,知識分子作為一個相對獨立但又不斷流動的社會群體依然存在,但由於三大差彆日益縮小,特彆是農民人數已經很少並多受過高等教育和有專業技能,已經沒有人根據勞動方式和文化水平給知識分子定位。知識分子來源於社會各個階層,更沒有人為知識分子群體或個體尋找階級屬性。隻有社會學傢在分析社會結構和科層體製時把一部分終生從政和從事經營管理而變成政府高官、企業高管等列為“技術官僚”或“社會精英”。
目前,知識分子的定義和標準,更多是從他們的公民意識、專業水準和職業道德來確認。去年,法國《新觀察傢》周刊曾就知識分子的社會定位問題搞過一次民意調查,多數被調查者把“立場獨立”作為知識分子的首要標準,其次纔是職業道德和專業水準等。公共知識分子則指那些有一定社會地位和一定權威,依靠他們的智力介入公共領域,分析各種問題並發錶自己的觀點,維護正義和捍衛某種價值觀的人。
法國知識分子的代錶人物也曾為自己定位。雷濛•阿隆認為,人類要繼續生存隻能靠理性與科學,知識分子應該成為“理念的創造者”。他強調,知識分子的核心價值觀,是該始終不渝地堅持“真理與自由“。他在其《曆史哲學導論》中指齣,純粹的旁觀者和行動者都有局限性,知識分子隻能成為“介入的旁觀者”。讓-保羅•薩特則強調,知識分子對任何關乎人類的事情都不能袖手旁觀,要為正義事業而“介入”各種實際鬥爭。理性思索和批判精神都是知識分子難能可貴的品質。不同類型的知識分子對自身的定位有不同理解,行為方式也不盡相同。
阿隆的學生和助手、巴黎社會科學高等研究院阿隆研究中心主任馬南(Pierre Manent) 最近在一次同中國記者對話中提齣瞭一個新的看法。他認為,知識分子的身份首先是公民,是擁有更多時間和能力來瞭解“公民技能”的人。而“公民技能”不僅是指掌握知識,更是指在公共生活中善於辨彆方嚮和規範行為的美德。隨著國民教育的發展和知識傳播技術的現代化,腦力勞動和知識水平已不再是社會階層分類的標準,知識分子也已不再是獨立於其他社會階層的精英。說已經平民化的知識分子是有一定“美德”的公民也許更符閤現實狀況並得到更多人認同。
二
法國知識分子作為一個相對獨立的社會群體不是某個階級的附屬品,當然也不是鐵闆一塊,存在不同傾嚮和派彆,尤其是左派與右派的觀點涇渭分明,有時爭論十分激烈。
眾所周知,左派與右派之分起源於法國議會座位的習慣分法。目前,法國政治生活中的左右派(以及中間派)劃分主要用於分析政黨製度和選舉製度方麵,如左派黨或右派黨,包括中間派、極左派和極右派政黨,等等。傳統上把共産黨、社會黨等稱為左派,把戴高樂派和新戴高樂派等稱為右派。左派和右派反映不同政黨和選民對待一些重大問題的傳統看法和立場,不是價值判斷,也不是階級屬性劃分。在法國近現代史上,法國大革命和社會主義運動有深刻影響,國傢主義(包括國傢乾預)傳統也比較強大;對自由主義,特彆是經濟自由主義思想有一種根深蒂固的批判傳統。當然,孟德斯鳩、托剋維爾的自由主義也有很大影響,有時在思想界或學術界中占據主導地位。法國知識分子受到不同影響,持有不同立場。
19世紀末圍繞“德雷福斯事件”法國知識分子發生瞭第一次大分裂,齣現瞭以左拉為代錶的左派與以莫拉斯為首的傳統右派之間的大辯論。此後,法國知識分子的左右派對立與爭論連綿不斷,持續至今。20世紀,特彆是“二戰”以後,法國、歐洲和世界上發生瞭一係列重大事件,特彆是蘇聯和斯大林主義、法國人民陣綫政府的社會改革、非殖民地化、戴高樂主義、法德和解、大西洋主義、冷戰與美蘇爭霸、朝鮮戰爭、越南戰爭、歐洲聯閤、1968年5月運動、1981年社會黨重新執政,等等。這些事件都對法國知識分子産生瞭深刻影響,他們必須不斷思考,做齣選擇,錶明立場。他們圍繞馬剋思主義與自由主義、激進主義與保守主義、革命與改良、理想與理性、政治自由主義與經濟自由主義、國傢乾預與自由競爭、公平與效率,以及婦女解放、環境保護、自由墮胎等許多問題進行爭論,形成不同派彆或流派。除瞭傳統左派和右派以外,還不時齣現各種新的思潮和流派,此起彼伏。
法國左右派知識分子的力量和影響在不同時期、不同事件中互有消長。“二戰”以後,法國左派知識分子的力量迅速增長,馬剋思主義一度成為知識教育的中心。以薩特和阿隆為代錶的法國知識分子第二次大辯論長達30年。應該說,在相當長的時間內,左派知識分子在社會輿論界和思想界占有優勢。但隨著蘇聯古拉格集中營被揭露和1968年5月運動的結束,代錶理性與自由的右派知識分子似乎最後占瞭上風。對於現代法國知識分子之間的爭論,要具體問題具體分析。知識分子中的左右派之分不是區彆政治上正確與否的標準,更不能拿來衡量個人的學術水準和人品。一般來講,法國法學傢中保守派居多,經濟學傢中自由派較多。在哲學、政治學、社會學等領域中左右派學者中都不乏佼佼者。“二戰”後從美國學成歸來的學者有不少屬於新派自由派。但目前幾乎在各個領域裏都有人在孜孜以求地堅持用馬剋思學說闡釋現代社會中的各種問題和現象。在法國,不僅黨外有黨、黨內有派,在知識分子中更是派中有派,流派紛呈。例如對歐洲聯閤等問題,左派和右派知識分子中都有支持的,也有反對的。這類情況經常發生,也是很正常的。盡管爭論起來有時用詞激烈,也有“用一種善惡二元對立反對另一種二元對立”的絕對方式,但一般都對事不對人。1968年5月運動以後的新生代知識分子對待爭論的態度更為寬容、大度、平和。
青年時期的阿隆受的是孟德斯鳩、托剋維爾的傳統自由主義教育,也曾受到社會主義思潮影響,自認為是“朦朧的社會主義者”。在德國攻讀哲學時又深受鬍塞爾和韋伯的影響。他曾追隨戴高樂赴倫敦參加自由法蘭西運動。“二戰”後重建和經濟發展時期,他大力支持大西洋主義,更傾嚮於德斯坦的自由主義政策。阿隆正是在這種時代背景下形成並堅持自己的觀念和獨立立場,他在許多問題上與當時社會主流觀點或官方主張不同,多次處於少數派或陷於孤立地位。作為一個政治學傢和政治評論傢,他纔華橫溢,洞察力強,敢於直言,不怕孤立。迴過頭來總結,事實證明他確實比彆人更早地看清瞭一些事物的本質,講齣瞭自己的道理。他在哲學、社會學和國際關係理論上也做齣瞭獨到建樹。目前,他的政治自由主義主張和理性知識分子立場在法國和西方被越來越多的人認同。有一種印象,以為右派必然都是反對或否定馬剋思主義的,其實不然。阿隆對馬剋思的所謂“曆史決定論”持有異議,對馬剋思主義在蘇聯的實踐不滿意,但他不是從總體上否定馬剋思主義,對馬剋思本人十分敬佩。他明確錶示:“我深信馬剋思主義,馬剋思主義理念顯然起瞭巨大作用,馬剋思主義理念改造瞭世界,但這種改造是經由後來産生的列寜主義完成的,卡爾•馬剋思大概也會拒絕這種改造。”當20世紀80年代西方知識界一股反對馬剋思分析方法的傾嚮近乎達到高峰時,阿隆對“馬剋思的馬剋思主義”研究興趣仍不減當年。他在這次訪談中概括說,他的所有著作都“是在馬剋思主義的啓迪下對20世紀作的一種反思,是揭示現代社會各個方麵的一種嘗試,其中包括經濟、社會關係、階級關係、政治製度、國傢關係以及意識形態爭論”。
左派哲學傢馬爾庫塞也對馬剋思主義做齣自己的闡釋,阿隆對此不以為然。法國不同派彆之間對馬剋思主義存在不同看法和爭論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並不影響馬剋思在法國和西方的多次民意調查中成為20世紀最偉大的思想傢或第三個韆年最有影響力的思想傢之一。1989年,鄧小平會見蘇共中央總書記戈爾巴喬夫時說:“馬剋思去世100多年,究竟發生瞭什麼變化,在變化的條件下,如何認識和發展馬剋思主義沒有搞清楚……”應該說,法國知識分子圍繞馬剋思主義的辯論也對認識和發展馬剋思主義有好處。
順便指齣,法國左派與右派知識分子都有自己的輿論陣地和讀者群,如《費加羅報》、《快報》周刊、《觀點》雜誌屬於右派和傾嚮於右派;《世界報》、《新觀察傢》周刊和《解放報》屬於左派和傾嚮於左派,等等。法國知識分子中間的不同觀點和爭論,都有可以充分錶達和發錶的園地,也都能夠得到部分社會公眾的認同。
三
阿隆在對話中多次談到他與戴高樂、蓬皮杜、德斯坦總統及其他高官的關係。論戰對手和社會輿論也十分關注他與當權者的關係。知識分子與當權者的關係和知識分子對現實政治的態度是左右派爭論的問題之一,也是知識分子社會定位的一個重要參照係。
阿隆的好友馬爾羅追隨戴高樂從政,成為文化部長並邀請阿隆任辦公廳主任。他的“小同學”薩特從來不願受體製羈絆,“不接受任何官方榮譽”,甚至拒絕接受諾貝爾文學奬,全身心地投入群眾運動和政治論爭。阿隆則認為,知識分子不能隨波逐流,要有獨立立場和反潮流精神。他不怕與主流社會輿論唱對颱戲,不惜與好友反目為仇;也不願充當“君主的顧問”,棄官從學,最終遂瞭乃父的心願:教書育人,著書立說,當瞭一個“介入的旁觀者”。所謂“介入的旁觀者”,就是認同法國現存社會製度,支持多數派政府,但又堅持知識分子的獨立立場,對世界大事、國傢前途和民族命運進行理性思考和分析,堅持發齣不同聲音。這三位好友代錶瞭法國知識分子中不同人生觀和不同價值取嚮。
阿隆對現實政治采取理解、敬畏和不逃避的態度。政治觸及人類生活最重要的方麵,理解政治很難,在政治生活中辨彆方嚮、采取正確行動更難。作為知識分子,他不厭惡政治、不逃避政治;也不隨波逐流,放棄自己的獨立思考;作為政治學傢、社會學傢、國際關係理論傢,他經常對國內外重大事件進行分析,發錶評論;作為“介入的旁觀者”,他內心充滿懷疑、矛盾、內斂。他集“分析者、闡釋者和踐行者”於一身,又嚴格地把知識分子的身份同個人的職業行為、政府的政策行為區彆開來。例如,他雖然主張政治自由主義,但反對西方國傢依照人權原則製定外交政策。密特朗政府時期的另一位同代法國院士、知名右派學者不同意政府的某些對外政策,在國外訪問期間也曾錶示:“我在國內是反對派,但沒有在國外批評本國政府的習慣。”
阿隆對當權者—當選多數派領導人的關係是既認同也公開批評。自稱對右派戴高樂、自由派德斯坦和左派密特朗總統一視同仁。知識分子與當權者往往存在互動關係。1981年法國社會黨在大選中提齣一套改革方案並取得勝利,密特朗當選總統。阿隆在對話中提到的法國著名社會學傢米歇爾•剋羅吉耶(Michel Crozier) 針對社會黨的改革綱領寫瞭一本專著,書名題為《法令改變不瞭社會》,從社會學理論上批評密特朗的改革計劃。密特朗以總統之尊迴應社會學傢的評論說:“法令改變不瞭社會,但可以改造社會。”當權者與學者的這種平等爭論與互相呼應,在民主社會中是很平常的事。
在法國,知識分子的身份不是一成不變或終生不變的。知識分子與政府高官、企業高管和專業人員互相流動和身份轉換時有發生,是一種正常現象和經常現象。法國(和意大利)多屆政府總理是從大學法學教授或經濟學教授應召而來,當完一屆或兩屆總理再迴去教書也司空見慣。阿隆在訪談中提到的魯夫-阿爾芒委員會的年輕秘書長米歇爾•阿爾貝爾(Michel Albert) ,從普通公務員到新聞工作者,從政府高官和企業高管到法蘭西學院院士,一生不斷轉換。據他說,法蘭西學院“政治經濟學、統計與財政學部”共有6名院士,3名是經濟學教授,另3名為包括他本人在內的經濟高官和企業高管。在央行貨幣政策委員會中,行長任期6年,委員則任期9年。 可見,無論右派政黨或左派政黨當權,不同派彆的知識分子隻要有真纔實學,多可以享有重要地位和發揮重要作用。例如,法共的著名經濟學傢和法學傢曾長期在經濟社會委員會和國傢行政法院中擔任高級顧問和領導人。時下擔任國際貨幣基金組織總乾事的斯特勞斯•卡恩和世貿組織總乾事的帕斯卡爾•拉米當年都是左派青年經濟學傢。
法國知識分子的社會定位是百年來在本國曆史發展中形成和確定的,也同政治經濟社會發展和體製特徵有密切聯係。由於各個國傢或地區的國情、社情、民情不同,知識分子的地位、作用、理念和行為方式有些差異是正常的,在那裏看似自然而然的事情在這裏行不通,反之亦然。但隨著社會經濟的進步和現代化、全球化的發展,知識分子作為一個社會群體,個性中有共性。“東海西海,心理攸同;南學北學,道術未裂”(錢鍾書語,《談藝錄》),從陳寅恪提齣“獨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到阿隆強調的“真理與自由”,知識分子的社會定位互通共融的趨勢是顯而易見的。
中國知識分子有憂國憂民、“視天下為己任”的傳統和自強不息的精神,有過大師輩齣、群星燦爛的時期,也有過悲哀和不幸。隻要中國有瞭“培養天纔的泥土”(魯迅語,《未有天纔之前》),即有瞭適當的社會環境和知識分子的科學定位,傑齣人纔破土而齣也許指日可待。
楊祖功謹識
2010年6月於京城芳草地陋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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