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山石刻 在线电子书 图书标签: 石刻 琅琊山 滁州 王浩远
发表于2024-1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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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分我断断续续写了三年才写好。考证不敢说绝对无误。不过留下了原文,点校。也算小有成绩。多谢太史政同学上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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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浩远,安徽滁州人,陕西师范大学历史文化学院明清史博士生,师从萧正洪先生。
《滁州琅琊山碑石志》书稿简介
时间:2010-07-13 15:40来源:滁州地方志网 作者:王浩远 点击:199次
石刻在我国有着悠久的历史,或是刻于山崖,成为摩崖石刻;或是镂于石碑,成为碑铭。记功颂德,记游记事,题诗抒怀,目的虽是各异,但都是古人遗留的珍宝。为我们研究当时、当地的社会面貌,提供了宝贵资料。同时,石刻也是一门艺术,是提升城市文化品位、陶冶民众情操、进行旅游开发的重要题材。
滁州琅琊山,是一座集风光之美、人文之美于一身的名山。而石刻之美自然是构成这座名山不可或缺的条件。山间石刻不可胜数,时代最早者可以追溯到一千二百多年前的唐代摩崖石刻,宋、明、清、民国,代有佳作,其中不乏名家所书,“琅琊山摩崖石刻及碑刻”因而成为安徽省第四批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对于文史研究者而言,石刻最重大的价值莫过于文字内容。长期以来,对琅琊山石刻缺乏系统的、历史的内容考订。民国十七年(1928年),琅琊寺住持达修和尚等人修纂了第一部《琅琊山志》,留存了众多诗文资料,但未说明是志书艺文还是石刻抄录。1989年由黄山书社出版了新版《琅琊山志》、安徽人民出版社出版了《琅琊山石刻选》。《琅琊山石刻选》,对琅琊山石刻进行拓片、照相,对于保护、宣传琅琊山石刻艺术起到了重要作用。不过,《琅琊山石刻选》侧重于书法艺术欣赏,对其内容的考订只能处于从属地位了。此后陆续出版的滁州市一些文史资料虽然都对琅琊山石刻有所涉及,但详加考订内容者甚少。
琅琊山,山名据说以“晋元帝初封琅琊,远避索虏,龙潜于此,因得名云。”(语见钱士完撰《琅琊开化禅寺给常住田记》碑刻)而琅琊山可考证的信史,始于唐大历年间,刺史李幼卿与法琛和尚共建琅琊寺。大书法家李阳冰为寺中庶子泉做铭题于石崖。现存的唐代摩崖石刻仍有六处。其中,大历年间,滁州刺史李幼卿所作《题琅琊山寺道摽、道揖二上人东峰禅室》,并说“此官筑斯地”。从而证明这是琅琊山寺的最早缘起。随后又有皇甫曾、卢弘宣、钱可复等唐代知名人物的题刻。实为山中珍宝。这是已知的我市唯一的唐代摩崖石刻,在安徽省内也可谓罕有。
宋代,是琅琊山摩崖石刻发展的最高峰,现存的摩崖石刻大多为两宋的遗迹。多以访僧问禅、记游抒怀为题,其中不乏诗作。
此时琅琊寺禅宗高僧云集,《五灯会元》所记录的琅琊寺住持就有广照、智仙、继诠、方锐,前来修禅拜谒者众。刘汝言访继诠、杜符卿为继诠题诗、王古呈诗方锐;建塔的记录就有三处:钱公辅往观广照上人塔、固始徐氏为亡夫建舍利石塔、僧众建释迦舍利宝塔。
除了宗教题材,更多的则是表现了古代文人的山水之乐。其中最知名的,莫过于欧阳修《醉翁亭记》名垂千古,苏轼所书的《醉翁亭记》碑刻就保存在“宝宋斋”中。字里行间正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的雅趣。南宋初年,豪放派大词人辛弃疾出任滁州知州,大雪后登山远眺,抒发的又是怎样一种济世救民的心情呢!另有蒋之奇、陈安石、晁端彦、曾肇、莫若晦等名人留下的石刻资料。这些石刻大多为其手记,历时近千年,仍能得见苏轼、辛弃疾、曾肇手记,实乃万幸。
经过了元代的荒芜,朱元璋建立明朝,滁州更是赢得了“开天首郡”的名号。南京太仆寺在滁州设立官署,管理马政。情趣高雅的士大夫们政暇游山,诗文佳作自不必说,即使是山中的修葺营建,留下的石刻碑记,也是优雅的散文。
罗复《皆春亭记》、秦致恭《重修醉翁亭记》、萧崇业《游醉翁亭记》、叶向高《重修醉翁丰乐亭记》、冯若愚撰《宝宋斋记》则是研究醉翁亭景区布局、营造、变迁的原始材料。钱士完《琅琊开化禅寺给常住田记》、李觉斯《兑换常住田记》,这些碑刻就是研究明代琅琊寺寺院管理的钥匙。
沈思孝、杨时乔针对明朝中期因循守旧、留恋酒乡、长醉不醒的官场陋习,分别撰写了《解酲阁记》、《题醉翁亭记》,借题发挥,仿佛是对明朝统治的深深忧虑,读之令人深叹。焦竑《琅琊寺悟经台记》以“菩萨转轮,生生世界。如来说法,万万恒沙”开篇,令人击节,可见焦状元文笔功力之深。仇维桢“雪鸿洞”碑刻、万墀《移四老堂记置生祠跋》,文中流露出对时代变迁、人生无常的感叹,不正是对行将就木的明朝无奈的感叹吗?更有石玺《琅琊山植木记》在三百五十年后,得到了丁玲、方令孺的赞赏。更多的游记题名,大多为南京太仆寺官员所为,因为明代文献资料的缺失,这必然是研究南京太仆寺官吏任职沿革的绝佳资料,如时任太仆寺卿的石星纪年碑刻,就记录着自己的生辰。
明代是琅琊山发展兴盛的黄金时代,现存的石刻多为明代所遗。而其中碑刻又占了绝大部分,义理性命、长文抒情、大段议论,凸显了明代士大夫的风貌,风采翩翩,如在眼前。
随着明朝的灭亡,南京太仆寺撤销了,琅琊山也不免物是人非。不过,清初的琅琊山,少了沉重的感慨,又回归到了山林雅趣的时代,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督学江南的李嵩阳为欧梅题“花中巢许”,在山中建“瑞鹿亭”,并为之作记;知州王赐魁为“让泉”立碑,对出了明代尹梦璧“寒流疏影”的下联“翠积清香”。
清中期,琅琊寺也在皓清和尚的托钵千里中,迎来了律宗的时代。今天皓清和尚及其弟子的墓塔碑铭,仍在琅琊寺后山静看琅琊山色,似乎是一种冥冥定数一般的神奇。
清末,琅琊山惨遭兵燹。太平天国战乱之后,醉翁亭、琅琊寺再化焦土。薛时雨、熊祖怡、达修又开始了重建的历程。留下了薛时雨《重修醉翁亭记》、熊祖怡《重修丰乐醉翁二亭、立二贤堂、王欧二公祠祭田记》,正是为此不懈努力的见证。山水有幸,灵气不衰!
不得不感谢达修和尚,二十八岁受知州熊祖怡之邀住持琅琊寺,直到六十四岁去世。大半生的命运都与山林契合。今天我们在琅琊寺祇园内看见的民国巨型摩崖,可以说是达修的功德碑。如果没有达修的大愿之心,今天的琅琊寺、琅琊山不知是何等模样呢。
达修所立《重修开化律寺功德碑》看见张勋的名字,有一种奇怪的趣味。看见施从滨的题刻,又不免联想起军阀混战的民国初年,施剑翘为父报仇的故事来。而黄铎《募修滁县琅琊山开化律寺大雄宝殿缘起》、叶玉森《重建琅琊山开化寺藏经楼记》、戴季陶撰于琅琊开化律寺酴醿轩的碑刻,其中又隐隐有一丝伤感和落寞,对时局的不安,即使在佛的面前,也不能免俗,真是令人感慨万千。
碑石中所记录的一切都已经过去了,而碑石的字迹依然清晰,碑石所承载的历史更加厚重。带着历史的体温,带着千年的唐代直到民国的万千气象,即使落寞也是那么地有张力。这些碑刻是前人留给滁州的宝贵遗产,是不可多得的珍宝。但并不为人所知,或是所知有限,缺乏必要的保护。
作为一个滁州人,我自觉有这个责任,更有这个义务,来做这项基础的工作。对琅琊山的石刻,进行较为仔细的调查,在此基础上,对石刻进行文字释读、年代考订、人物注释。从而汇总为《滁州琅琊山碑石志》书稿。既可以作为基本文献资料使用,又能够以此作为加强琅琊山石刻文物保护工作、推介滁州、提升滁州人文品位的一个重要的参考。
本书编写体例以独立的石刻(碑刻、砖雕)为基本单元,其下分列“石刻(碑刻、砖雕)原文”、“释文”、“地点、纪年”、“人物”、“景物”、“评介”六大栏目。
经过两年的时间,我对琅琊山的摩崖石刻及碑刻进行了较为系统、全面的考察。对碑石文字进行抄录、核对、照相,做到抄录文字不出现错漏。这是做好考证工作的最基本的要求。在“石刻(碑刻、砖雕)原文”一栏中,尽可能附上原文拓片、图片。尽量使用石刻中的繁体字、异体字、简化字。通过拓片、图片、原文,增强读者的感性认识。
其次,即是对文字进行释文断句。“释文”一栏,是把石刻原文改为今天标准的简体字,加上标点符号,便于读者阅读。释文水平的高低,直接影响到读者的观感,决定了本书的可信度。没有正确的释文,更是难以理解古人用词造句的深意,难以体现琅琊山石刻深厚的文化内涵。
在原文、释文的基础上,则是要进行详实可靠的考据。这也正是本书能够称为“志”的原因。纪年、人物、景物的考订是考据中最关键的部分。
“纪年”在题刻上多有记录,这样的题刻只需要说明此纪年为某朝某代即可。而对于没有纪年的,则是根据题刻者及文中相关人物的情况进行考订。如大家熟知的“二贤堂”题刻,无纪年,仅有“濉阳杜易书”、“郡守魏汝功立”。针对这一情况,首先查找志书,查明魏汝功为南宋滁州太守,以其任职期间,确定该摩崖题刻纪年区间。
“人物”是依靠历代文献,对石刻中所出现的人名进行介绍。为了增强“人物”一栏的可信度,一般以权威史料为准。如《新唐书》、《旧唐书》、《续修资治通鉴长编》、《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宋史》、《明实录》、《南京太仆寺志》、《清实录》等等。
琅琊山碑石之中,以明代为最多,本书中收录四十九篇,与宋代碑石相比,尚且多出近二十篇。明代题刻多为南京太仆寺官员所作。南京太仆寺是有史以来唯一设在滁州的国家级政府机构。对滁州的政治、人文、社会生活产生了方方面面的影响,也是滁州历史上最重要的时期。南京太仆寺职官表载于清康熙《滁州志》上,但大多只存名录,而无任职纪年。我依据《明实录》以及明嘉靖《南京太仆寺志》查找南京太仆寺官员任职情况,整理出了起于洪武、终于弘光的南京太仆寺卿、少卿年表。既为明代题刻中“人物”一栏作出了较为详尽的人物简介,又纠正了康熙、光绪《滁州志》的错漏,填补了《滁州志》的空白。
提及方志,则需要说一说关于方志使用的问题。方志是记录本地历史的重要文献,在很多情况下,更是唯一的文献。方志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滁州现存的传统方志有万历《滁阳志》,康熙《滁州志》、康熙《滁州续志》,光绪《滁州志》四种。使用方志采取“时间就近原则”,以“景物”一栏来说,如唐、宋两朝的景物,如庶子泉、日观亭、玻璃沼等,一般以万历《滁阳志》为准,时间相近,较为可信。而庶子泉在嘉靖太仆寺卿郑大同题“濯缨”二字之后,光绪时已称“濯缨泉”。这样的景物名称变化,则加以说明。
“评介”一栏,较为庞杂,或是对景物变迁的考订;或是对石刻时代背景、深层历史文化内涵加以说明;或是通过引用艺文,加深对石刻历史文化内涵的认识等等。以宋代王巩、马景文、德圆、惠伦摩崖题刻为例,题刻涉及日观亭,在“评介”中就抄录了参与建造日观亭的吕元中所作的《日观亭记》,对日观亭的位置加以考证。又如明代刘秉仁、吴遵、李敏、欧阳昱都作有《游琅琊寺》、《登琅琊绝顶歌》,四方碑刻嵌在大雄宝殿后墙。其中,《游琅琊山寺》皆为用刘梅国韵。一般推测,既然是次韵刘梅国,自然有刘梅国碑刻才是。其实不然,刘梅国生活在明正德、嘉靖时期,而刘秉仁等四人则生活在嘉靖末期。四人与刘梅国并非同一时代,只是次韵而已。以上情况及刘梅国《游琅琊寺》诗则在“评介”中加以介绍。
《琅琊山碑石志》书稿从开始写作到基本定稿虽然经过了二年多的时间,即使加上历年考察,从粗陋认识,到略有所知,直到认识较深,也最多是六年间的事情。相对于历经千年的琅琊山摩崖题刻、碑刻来说,那自然是微不足道的,况且写作多是利用业余时间完成的。仓促之中错误难免,文献的考订依据也局限在正史、方志、诗词、艺文之列,恐有不足。另外,书稿所收录的琅琊山摩崖题刻、碑刻,只是相对全面,难以做到绝对全面。不少石质风化、难以辨识的摩崖石刻,碑断文残、难以卒读的碑刻,只能忍痛舍去了。不能不说这是一种深切遗憾。(陕西师范大学历史文化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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