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您讀過或看過《山楂樹之戀》,一定被靜鞦和孫建新真摯純潔的愛情所深深打動。可以說,在那種非常壓抑的特定時期,兩個人不得不“純潔”。可是,在社會如此開放的今天,《愛,非愛》中伽羅和AB卻自覺主動地演繹瞭一把純潔。
目錄
引子 1
一、注定的邂逅 3
二、因為愛情 7
三、躲躲閃閃…… 15
四、那瞬間的溫存 23
五、阻隔他們的不是門,是原則 35
六、打不開的心鎖 43
七、他一直未曾走遠 62
八、不做,不等於不想做 67
九、看不到未來,卻擋不住相愛 71
十、往事從未如煙 75
十一、一半是天使,一半是魔鬼 80
十二、愛情需要責任 84
十三、我老瞭嗎? 88
十四、疏離,為瞭走得更近 97
十五、挪威森林 104
十六、戒掉你 108
十七、暗傷連城 111
十八、飛來橫禍 116
十九、相濡以沫 120
二十、一起去荒島 128
二十一、彆無選擇 134
二十二、為瞭告彆的聚會 138
二十三、愛僅僅是“愛”本身 143
後記 146
精彩快讀:
引 子
一方水土養一方人。上天賜予溫哥華的自然美景,讓居住在溫哥華的各路移民不屑於疲於奔命,他們知道有比賺錢更重要、更吸引人的事情,那就是享受上天的恩賜,與大自然融為一體。生長在熱火朝天的中國,原本乾勁衝天、想乾一番大事業的伽羅,移居溫哥華沒幾年,就受到瞭當地人的感染,逐漸喪失瞭往昔的鬥誌,整天慵懶地沉浸在生活節奏緩慢、與世無爭、隨遇而安又按部就班的生活狀態中。
伽羅每天清早的生活是這樣的——
伽羅先要叫醒大女兒:“梅麗莎,醒醒,起床瞭!”
大女兒睡得迷迷糊糊的,不管伽羅怎樣推,都不起床。
伽羅施展計策:“梅麗莎,埃瑞剋來瞭!(隱喻女兒喜歡的男孩)”
女兒噌地起來:“啊?在哪兒?”
女兒慌慌張張地穿衣服。穿好後看著伽羅。
接著伽羅會去小兒子房間。
伽羅:“Bingo,起床瞭!”
小兒子不起來。
伽羅坐在床邊搖晃他:“Bingo !”
小兒子不願意起來:“媽媽,我生病瞭!”
伽羅摸瞭摸他的額頭,知道他又在耍賴。
伽羅笑瞭:“你生的是賴床病吧。媽媽的秘方是起瞭床就好瞭。”說著伽羅掀起他的被子,開始吱他。兒子邊笑邊在床上打滾。
此時丈夫C已穿好衣服,走過來吻伽羅和孩子。
C:“Morning!”
丈夫C揉著小兒子的頭。
伽羅微笑著走進廚房,開始準備早餐。早餐的時候,他們一傢四口一般會坐在廚房的吧颱上用早餐,這個建議是由C提齣的。他覺得一傢人圍坐在不大不小的吧颱邊比較溫馨。他們起居室的餐桌至少能容納八個人,座椅雖然比吧椅舒服,但讓C覺得嚴肅冷清。在外麵吃慣瞭大盤子、大碟子的C,更喜歡輕鬆和隨意。
早餐桌上,放著一大盤伽羅起床後切好的各類新鮮水果。丈夫C的麵前擺著咖啡和果汁,果汁杯子邊上,有一個精緻透明的小碟子,裏麵放著伽羅為他準備的營養藥劑,各式各樣的全麥麥片以及牛奶也擺在他的麵前。16歲的女兒正值花季,她不但開始注意自己的容顔,也絕對關注自己的身材,早餐除瞭果汁和清水,她隻接受伽羅給她準備的煮雞蛋。小兒子和姐姐正好相反,他是無糖不歡,除瞭伽羅強製他早晨必須喝的一杯清水外,其他食物和飲品都要由著他的性子來,熱可可奶、巧剋力麵包是他的最愛。
每天清晨,當孩子們和老公都離開傢奔赴各自的崗位後,伽羅隨性、悠閑而又有規律的生活便拉開瞭序幕。
首先她要把早餐用過的餐具一一送進洗碗機中,把廚房的颱麵清理乾淨,把各類物品歸位,然後伴隨著洗碗機清脆的滾動聲,坐下來開始慢慢地品她的普洱茶。
茶品過後,她開始巡視每一個房間,駕輕就熟地把孩子們換下來的衣服放進洗衣筐,再一一打開房間的白色窗簾,將窗子一扇扇打開,而後她會站在窗前,邊吸吮外麵青草的芳香邊眺望遠方。
吸完新鮮空氣,伽羅纔會衝進自己的衛生間,開始梳洗打扮自己。伽羅是一個不能允許時間在她身上肆意留下腳印的女人,她像得瞭中年危機恐懼癥般,每天早晨都會在鏡子前花很長時間,她對自己臉上的每一個細小的皺紋都能明察鞦毫。她梳妝颱上的各種名頭的護膚品、護眼霜、爽膚水、精華素齊全得不亞於一個小護膚品櫃颱。
性格頑強的伽羅,除瞭怕衰老,什麼都不怕。為瞭與衰老抗爭,或者說與地球吸引力抗爭,與自然抗爭,她會不惜一切代價。
每天伽羅都會把自己打扮得亮麗光鮮,待她確保自己臉上、身上無一疏漏,纔會快快活活地鎖上傢門,外齣采購、散步或者去某個彆緻的場所會朋友。伽羅特彆喜歡白色的百閤花,每隔七天,她就會到附近的花店去取花店準時為她備好的百閤。
不知是伽羅的相貌、穿著搶眼,還是她手中的百閤誘人,伽羅手捧百閤穿梭於人群中時,總是迎來無數欣賞的目光。
是的,在常人眼裏,伽羅的生活是完美的,她有一雙聰明可愛的兒女,有一個疼她愛她的好老公。她的日常生活愜意又多彩:健身、美容、養生,約朋友吃飯、喝茶、聊天,過著典型的有閑階層無憂無慮的生活。在物質上,他們雖然不很富有,但她可以買她喜歡的任何一件物品,還可以和傢人一年兩次齣國旅遊。
但是,又有誰會知道,每天下午兩點鍾,當伽羅把生活中的一切安排就緒,獨自麵對落地窗看著眼前那片“散漫的草坪”時,她會在心裏發問,自己究竟是為瞭誰在活?孩子?丈夫?母親?自己?
可是,為瞭自己她會這樣活嗎?
悠閑的溫哥華留給伽羅的不僅僅是完美的傢庭,同時還有一成不變的、毫無生氣的、每天都在重復的寂寞生活。在伽羅的骨子裏,她渴望的卻是波濤洶湧、變幻莫測。
不過,這些平淡而乏味的生活,很快就會改變瞭。伽羅的生命很快就會齣現一個轉摺點,也是伽羅真正意義上的起點,為自己而活的起點。但此刻,她依然濛在鼓裏。
一、注定的邂逅
你讓我相信 有命中注定 你問我雨後 可有彩虹
人的一生中 際遇常常有 並非每段 都有感動
人的心中 都有個孩子 特彆容易 和純真接近
奇怪的是 地球幾億幾韆萬個人 我特彆想你
——《命中注定》(許常德作詞)
伽羅一改往日參加聚會穿露背晚禮服的習慣,今晚她想換個穿法,換個打扮。她站在自己的衣帽間裏尋思瞭很久,接著把目光落在瞭她的“男裝”格。她用手輕輕地滑動著衣架,考量著哪一套衣服最與自己的心情吻閤。馬褲,當伽羅的手臂觸碰到頗具自己創意的馬褲的時候,她頓時確定瞭自己要找的是什麼。
伽羅平時除瞭中意休閑裝外,還特彆喜歡“中性”的衣著。她穿休閑衣服的時候,性情中的那份慵懶和隨意,自然而然地就會彰顯齣來;她穿中性衣服的時候,認識她的及不認識她的人都會說,那衣服跟她絕配,既延伸瞭她性格中的帥氣,又張揚瞭她不羈的特性。其實,伽羅穿晚禮服的樣子也不是很糟糕。C是法國人的後裔,他的靈魂深處頑固地信守優美、古典、華貴的審美。每次帶伽羅齣去,他都慫恿她穿晚禮服。他說穿晚禮服的伽羅既高雅得體而又不失性感。女為悅己者容,開放的伽羅內心依然保守著中國女人的美德。她明明知道晚禮服體現不齣自己的個性,誘發不齣自己的特質,為瞭迎閤丈夫,為瞭讓他開心,她還是會委屈自己,讓自己的服裝品位靠近丈夫的審美。
今天是伽羅的生日,她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強烈更迫切地想做一迴自己。去年生日前夕,她跟自己的設計師朋友說瞭自己對穿馬褲的熱衷,以及她心目中馬褲的樣子。結果她生日那天,她就接到瞭一個大包裹——設計師朋友根據她的想法,特意為她剪裁的一條馬褲。
選定馬褲後,伽羅又開始在自己的“白襯衫”格層裏搜索。她試穿瞭幾件都覺得不是特彆滿意。伽羅的馬褲腰很高,也很寬,越發凸顯瞭她挺脫的胯骨。伽羅有自己的穿衣哲學,她喜歡簡單,不喜歡零亂;喜歡讓彆人專注某一個點,而不喜歡讓人傢感到眼花繚亂。一件剪裁閤體、綫條簡潔的白襯衫穿上後,伽羅終於找到瞭自己想要的感覺。如果那天不是她的生日,白襯衫、馬褲、馬靴就足以讓她高高興興地齣門瞭。45歲,一個女人生命中的一半已經過去瞭,伽羅有些不甘心啊,她覺得自己好多心願還沒有實現,自己期待的東西還沒有到來,自己的生命卻已經逝去瞭一半。丈夫C輕輕地踱到伽羅的衣帽間,他想催伽羅快一點,一見伽羅正站在那裏發呆,便一言未發非常知趣地按原路離開。
今晚的伽羅,不僅想讓大傢看到她的活力和帥氣,也想讓大傢看到她的知性和乾練。從配飾抽屜裏,伽羅拿齣瞭她從最受年輕人熱捧的時尚店裏淘來的黑色女士領帶,說它是女士的,因為它比標準的男人領帶既短又窄。
那條領帶真有點睛之筆的效果,係上它後,伽羅感覺整個人活瞭起來,亮瞭起來。受這種情緒的激發,伽羅走起路來感覺格外自信輕快。看到伽羅,C完全驚呆瞭,他那個端莊、優雅的伴侶不見瞭,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神氣活現的女人。
“怎麼?我這樣打扮跟舞會格調不符嗎?”伽羅很少看到C君如此驚奇的眼神。
“不是,不是,你這樣也很好,彆具一格。”停頓片刻,丈夫忽然歉疚地說,“親愛的,對不起,本來以為今天可以和你單獨吃一頓燭光晚餐慶祝你的生日,可是……”
伽羅一邊幫丈夫調整領帶,一邊輕鬆地迴答:“沒關係,有那麼多的人一起給我過生日,豈不是更好嗎?”這就是伽羅,總是不把自己的真實想法如實地告訴C。應酬,對於伽羅是一件很纍的事,尤其是跟一些喜歡八卦的女人聚在一起,伽羅覺得自己很另類,很心煩。她覺得那些在場麵上混的男男女女都太利益熏心,太虛僞,太把自己當迴事。與其跟他們一起耽誤工夫,不如在傢裏看看小說或者陪陪孩子。伽羅之所以參加聚會不是為瞭娛樂消遣,而是為瞭協助丈夫的工作。丈夫在開玩笑的時候說得很清楚,他們彼此都得為他們現有的生活付齣代價、作齣犧牲,他和伽羅一樣,覺得很多聚會都很無聊無趣,但是社會是由群體構成的,人與人之間是需要溝通和交流的,而生意是建立在互相理解的基礎上的,要想理解,就得溝通。
伽羅陪C君參加的晚宴是由一位中國大陸來的新銳移民舉辦的。據C君公司的調查,此人雖然來加拿大沒幾年,但他在華人社會的影響力舉足輕重。他的生意範圍很廣,種類很多,輕易不齣手,齣手就是大手筆、大動作。是晚,做東的若不是這樣一個人物,C君說什麼也不會跟伽羅毀約,改變慶祝她生日的計劃。
C君所在的公司目光很敏銳,他們早就看好瞭中國這塊大肥肉,他們想藉助一個有實力的財團,找到一個閤適的契機在中國登陸。C君的太太是中國人,開發中國市場的重任很自然地就落在瞭C君的肩上。
伽羅和C君步入宴會大廳的時候,華爾茲音樂剛剛響起。衣著高雅、華貴的人士三五成群地端著酒杯聚在一起清談。伽羅隨著C君有禮有節地跟各路精英、神仙們打著招呼。
可以說,那一晚,伽羅有些鶴立雞群,她是整個場子裏唯一沒有穿裙子的女人。她一進場的時候,作為主辦方的韓文軒就注意到瞭這個標新立異的女人。他覺得這個女人很獨特,按理說馬褲是一種很嚴謹的裝束,被她穿上後,抑或說被她解讀後,非但看不到伽羅身上的拘謹和傳統,卻是一種時刻縈繞著她的叛逆。
宴會的主辦者韓先生給人的感覺永遠是矜持嚴謹、處事不驚。隻有他自己知道他平靜的外錶與他翻滾的內心完全不符。就像他的審美具有兩麵性一樣,他喜歡古典、高雅,但他也欣賞現代人的彆具一格的混搭。其實,韓先生呈現給外人的神情和私下裏留給自己的深情完全不同。
一直以來,無論什麼場閤、什麼節氣,韓先生都隻穿品質上好、做工考究的西裝。有人說,人的穿衣品位可以傳導齣自身的性情和癖好。這個說法,至少在韓先生那兒,不十分精準。他的單一西裝印證的隻是他的不苟言笑、不露聲色;不穿漏洞的牛仔褲,不穿嬉皮、雅皮的服裝,不穿彆具一格的鞋子,不能說明他內心就沒有另類、叛逆的情愫。有人說外錶看上去越拘謹的人,內心反叛的東西越多,反叛起來越徹底;那些錶麵很反叛、很另類的人,真要行動起來,未必像他們外錶所標榜的那麼純粹和徹底。
人都嚮往自己沒有的東西和事物。無形中把自己打造成持重、甚至有些老成的韓先生,特彆容易被活力四射、個性獨特的人或事攫住眼球。自從伽羅現身舞會後,韓先生便會自覺不自覺時不時地朝她的方嚮望望。
伽羅牽著丈夫的手開始同一些人寒暄、攀談。他們遊刃有餘地穿行在酒會上,同一些熟人親密地點頭、打招呼。在社交場閤,C如魚得水,活躍異常。他一邊忙碌著和他的客戶說話,一邊搜索主辦者韓文軒先生的身影。那一晚,隻有跟韓先生接上頭,他纔不枉對伽羅生日的犧牲。忽然有人叫住伽羅,C隻好鬆開牽著伽羅的手,讓她獨自跟女友寒暄。不知道怎麼瞭,善於應酬的伽羅今晚怎麼也打不起精神,她的心隱隱作痛,若有所失。她巧妙地找到一個藉口,離開瞭那個喋喋不休跟她聊天的女人。接著伽羅找到一個安靜的角落,獨自一人站在那裏,時而看看眼前流動的人群,時而看看遠處忙著應酬的丈夫,她心裏忽然産生瞭一種從來沒有過的失落情緒。
伽羅順著宴會廳的側門走到瞭露颱,她如釋重負般地長長地鬆瞭一口氣,揉瞭揉太陽穴,有些貪婪地吸吮著自由自在地漂浮在夜空中的新鮮空氣,然後她輕鬆舒緩地附在欄杆上,目不轉睛地注視著溫哥華的夜景。
忽然伽羅聽見打火機清脆的打火聲,她遲疑瞭一下,順著響聲望瞭過去。
就在伽羅身邊不遠處,站著一個著裝講究,看上去又中規中矩的端莊男士,他也扶著欄杆,憑眺溫哥華的夜景。
頓時,伽羅的眼睛像被他牽引住一般,再也無法從他身上移開。
他依然眺望著遠方,似乎沒有注意到伽羅就在自己身旁。讓伽羅驚奇的是,他竟然開口說話瞭:“你覺得,這是一座怎樣的城市?”
伽羅一愣,四下看瞭看,確定他是在跟自己說話。
伽羅緩緩開口:“這是一座不需要好奇心的城市。”
韓先生愣瞭一下,轉頭看著伽羅:“為什麼會這樣說它?”
伽羅:“什麼?說誰?”
韓文軒:“溫哥華啊。”
伽羅一笑:“因為它就是這個樣子,永遠沒有變化。”
兩個人對視著,韓文軒突然笑瞭。看到他的笑,伽羅忽然覺得眼前這個男人很有意思,很獨特。他笑的時候,嘴角隻是微微地牽動瞭一下,麵部的其他肌肉都紋絲不動,實在很吝嗇,但很神秘也很誘惑。韓先生慢慢地拿齣煙,點燃,那一刻伽羅忽然也想抽煙,她大膽地走瞭上去跟那個既陌生又熟悉的男人要煙。
伽羅:“能否也給我一支煙?”
韓文軒停頓瞭一下,而後溫文爾雅地說:“女人吸煙不好吧?”他特意把“吧”字拉得很長,像逗小孩似的,但他臉上卻是一副嚴肅的神情,剛纔那個短暫的可憐的微笑早已消失殆盡。除瞭他的嘴皮子微動,渾身上下紋絲不動。
伽羅一愣,她覺得他在成心跟自己過不去,她要讓他知道自己也不那麼好糊弄,於是她做瞭一個平常根本不會做的舉動,她伸手一把搶下他手中的煙,然後挑著眼睛看著他說:“那麼男人吸煙就很好麼?”她的臉上一副尋釁的錶情,剛好跟他的不動聲色形成瞭鮮明的對比。
伽羅拿著煙並沒有吸,而是目不轉睛地看著韓文軒。他的嘴角開始微微鬆動、上揚,不經意地露齣瞭他那招牌式的微笑,他突然覺得眼前這個女人真的很特彆、很叛逆。伽羅再次被韓文軒獨特的微笑震懾住。他笑得很勉強,嘴角輕起,上唇微動,然後停滯,像被什麼凝固瞭似的。被震住的伽羅,臉上一副愕然,她有些呆傻地、肆無忌憚地盯著韓文軒嘴角上的那抹笑容,生怕自己一錯眼珠,那笑容就消失得無影無蹤。本想收迴笑容的韓文軒,嘴不聽話地越張越大,喉嚨裏的“哈哈”聲一串一串地往外滾動。他忽然覺得把一切都寫在臉上的伽羅活得太真實、太可愛瞭。跟他打交道的人,都和他一樣,時刻戴著一張永遠卸不下來的麵具。像伽羅那樣坦坦蕩蕩、赤裸裸地把自己拽齣來的人實在罕見和稀少。伽羅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地看著眼前這個怪男人,他的麵部又恢復到先前的麵無錶情,但他的眼神卻開始變得溫和瞭許多。
韓文軒開始抽煙,繚繞的煙霧讓伽羅入迷。他看著伽羅,沒有說話。微風輕吹,兩個人忽然感覺有些不知所措。
“今天是我的生日。”伽羅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告訴他這個。
接著,伽羅把煙還給瞭他。
韓文軒接過煙,他看瞭看手錶,還有幾分鍾就12點瞭。他猶豫瞭一下,四處觀望有沒有人。突然,他變瞭個錶情,調皮地說:“看這邊。”
伽羅一愣。
韓文軒把裝有威士忌的酒杯交給伽羅。他深深地吸瞭一口煙,連續且快速地吐齣瞭一連串的煙圈兒。
伽羅無意中數瞭一下,發現他吐瞭整整37個煙圈兒。伽羅仰頭看著煙圈兒由小變大,擴散開來,又看瞭看他孩子氣的錶情,她的心情開始莫名的好轉。
吐完煙圈兒的韓文軒鬆瞭一口氣,即刻恢復瞭平日嚴肅拘謹的狀態,然後非常紳士地說:“生日快樂。”
伽羅看著他,開心地笑著。
伽羅指瞭指他的煙:“你喜歡這樣逗女人開心麼?”
韓文軒不動聲色地說:“沒有,這是第一次。”
韓文軒迴答得很簡潔很藝術也很討巧,從來不把男人的甜言蜜語放在心上的伽羅這一次卻鬼使神差般地被他擊中。
韓文軒看著煙圈兒,扭頭不再看伽羅,他自言自語地說:“我至少20年沒做過這樣的事情瞭,好像今天是我的生日一樣,謝謝你。”
這個時候,時鍾敲響,正好12點,韓文軒再次露齣他那獨特的招牌式微笑,欲言又止,有些依依不捨地跟伽羅告辭。刹那間,伽羅對這個怪男人産生瞭莫名的好感,她覺得他身上有一種奇特的東西正在一點一點地朝她釋放齣來。伽羅剛想要他的聯係方式,不巧的是,有人齣來招呼他。韓文軒有些無奈地拋下伽羅,跟那個人往宴會廳裏走去。伽羅倚靠在護欄上定瞭定神,鏇即離開。
伽羅剛齣現在宴會廳裏,韓文軒就把她捕捉在自己的視綫中,他的眼神跟著伽羅的移動方嚮而鏇轉。突然間,韓文軒産生悔意,他恨自己沒有勇氣跟伽羅要她的聯絡方式。是你的,就是你的,怎麼也跑不掉——這是小時候奶奶哄他時常說的一句話。他默默地在心裏勸誡瞭一下自己,纔定下神來跟身旁的人交談。
每次安頓好客人,韓文軒便開始用眼睛搜索伽羅的蹤影,一旦他們四目相撞,隻要稍稍地對視一下,兩個人都像觸瞭電似的下意識地把頭轉嚮彆處。
又過瞭一陣,韓文軒再次迴頭尋找伽羅的身影,而後神秘兮兮地送給她一個撩人的招牌微笑。伽羅依然端著他留下的酒杯,一邊陶醉著他的微笑,一邊小口抿著威士忌。韓文軒很有錶演天分,他跟伽羅“擠眉弄眼”之後,馬上又恢復到他固有的狀態,若無其事、輕輕鬆鬆地跟他的客人聊天、周鏇。伽羅的眼睛一直跟隨著韓文軒的背影,腦子裏不停地閃過那個彆緻的微笑。丈夫C走到伽羅麵前,望著她泛著紅暈的雙頰,關切地問她為什麼喝起瞭威士忌。伽羅一直沒有酒量,所以無論什麼聚會她都很自律,除瞭一杯紅酒,再好的酒她都不會去碰。
“因為今天對我很特彆。”說完伽羅覺得有些心跳加速,接著她轉頭離開丈夫的身邊,開始追逐韓文軒的身影。
陸陸續續的有些客人往外走,和韓文軒打著招呼。
客人A:“酒會辦得很成功,謝謝你的款待。”
韓文軒點點頭,錶情謙遜沉穩,不苟言笑:“謝謝光臨,承濛您的關照。”
幾乎每個臨走的客人都在和他打招呼,說“謝謝您的邀請”,並點頭嚮他緻意。不用說,伽羅就知道韓文軒是這次舞會的主辦者。和他聊天的那一刻,伽羅在心裏不知不覺地管他叫AB——Angel's Baby,不知怎的她竟為這個沒有給自己留下任何聯係方式的男人起瞭這樣一個名字。
AB。伽羅在心裏默默地念叨著,她忽然覺得自己很有靈感和天分,竟然能想齣這麼貼切的好名字。
想著想著,伽羅會心地笑瞭。
二、因為愛情
因為愛情 不會輕易悲傷
所以一切都是幸福的模樣
因為愛情 簡單的生長
依然隨時可以為你瘋狂
因為愛情 怎麼會有滄桑
所以我們還是年輕的模樣
因為愛情 在那個地方
依然還有人在那裏
——《因為愛情》(小柯作詞)
宴會結束的第二天清晨,伽羅緩緩醒來,腦子裏立馬閃現齣昨晚遇到的那個男人的身影和笑容。據伽羅的觀察,那個男人整晚笑的次數加到一起都沒有超過一個巴掌,但它留給伽羅的印象卻很深刻。伽羅本以為自己跟那個男人的眉來眼去是自己的壞心情使然,一覺過後就會把他徹底忘記。這一次,伽羅與AB的狹路相逢跟閑極無聊的女人與善於拈花惹草的男人惡作劇沒有什麼兩樣。本來嘛,人們參加聚會的另一個目的就是跟異性調調情,釋放一下日常工作中的壓力,互相被對方消遣一把,過後誰也不會把誰當迴事。殊不知,這次伽羅失算瞭,AB就像一塊磁石,死死地盤踞在她腦海裏,她腦子裏除瞭他的微笑,還是他的微笑。
“怪事,真是怪事。”伽羅一邊搖頭一邊嘆息。忽然她覺得AB就站在自己的床前,用他特有的冷峻錶情調侃自己:怎麼樣?河溝裏翻船瞭吧?!
伽羅不服氣,她像孩子般狠狠地用被子把頭濛住。
之後她快速把被子掀開,大喊一聲:“天啊,我中邪瞭!”接著臥室裏傳齣伽羅罕有的朗朗笑聲。
那天好在傢裏沒人,不然的話,他們一定以為伽羅瘋瞭。
從那以後,伽羅便像著瞭魔一樣,開始進入獨特的反常期——
伽羅一邊思考著什麼,一邊坐在她的早餐桌前。
小兒子看著伽羅:“媽媽,我的煎蛋糊瞭……”
伽羅:“哦,是麼?”
大女兒看著盤子問:“我的煮雞蛋呢,媽媽?”
丈夫C端著空杯子對著伽羅示意,沒有倒橙汁。
三個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著伽羅。
伽羅馬上迴過神來,歉疚地連忙去做煎蛋和煮蛋,以及給先生榨橙汁。
兩個孩子和C君大眼瞪小眼地對視著,而後,又看看忙碌的伽羅。三個人聳聳肩,擺齣幽默的錶情。
在某個陽光怡人的午後,伽羅獨自站在屬於自己的陽光房的落地窗前,點燃瞭一支特意去7-11店買迴來的香煙。她用手下意識地擺弄著煙盒,腦子裏再度閃現齣AB給她吐煙圈兒時的快樂神情。怕老的伽羅對人的年齡、外錶十分敏感,她非常自信地確定AB比自己小很多,盡管他的穿著持重老成,盡管他跟周邊人應酬起來像個閱曆豐厚的長者,但在他的不經意間,在他沒有魚尾紋的臉上,老到的伽羅,還是看得齣他是個不摺不扣的小屁孩。女人就是這麼奇怪,明明不喜歡自己一天一天變老,但有時又抑製不住地想倚老賣老。
伽羅開始學著AB的樣子練習吐煙圈兒,一支、兩支、三支……無數支煙都被伽羅糟蹋掉瞭,她還是一個煙圈兒也沒吐成。煙霧彌漫,伽羅的眼睛被熏得有些泛紅,她的嗓子被嗆得直咳嗽,但是她仍保持一副不成功便成仁、不達目的決不罷休的勢頭。
按伽羅那樣抽煙的速度,一包煙沒齣兩個小時就被她摺騰光瞭。望著漫天飛舞的煙霧、煙缸裏的剩餘煙頭以及靜靜地躺在茶幾上的空蕩蕩的煙盒,伽羅由呆滯變得驚醒,忽然間,她像置身大海中的人忽然發現救命稻草般死死抓住一綫生機竭盡全力往外掙脫。
伽羅從陽颱走下來,她已經明白,並沒有人會給她救命稻草,她需要自救。她慢慢緩過神,衝嚮客廳,拿起電話熟練地撥打。那一串號碼,屬於伽羅的密友——天使。
“有空嗎?”
“怎麼瞭?”
“明天下午3點,老地方見。”
“好!”
放下電話,伽羅的心頓時定瞭很多。天使這位神秘人物,總會在伽羅最需要人撫慰的時候適時齣現,幫助她解決各種疑難病癥。在很大程度上,伽羅對天使在心理上産生瞭強大的依賴。天使算得上是伽羅的天使瞭。因此,她們兩個之間從來都是默契的、乾脆的、不需要客套的對話,如同這次的通話一樣,伽羅一句很簡單的“有空嗎”,天使已經意識到她有事情需要傾訴,而天使的“怎麼瞭”,也並不是真的準備搞清楚伽羅的心事,相反她習慣瞭伽羅這種模式化的碰麵,她很清楚伽羅對自己的依賴,同時也樂於享受這種依賴所帶來的巨大滿足感。
次日下午3點,設計新穎的茶館,伽羅一如既往地早到瞭,坐在靠裏的小茶室。這是一傢明朗開闊的茶室,陽光毫無滯澀地直衝進屋內。在各類幽暗麯摺的茶館裝修中,這個敞亮到不像話的“茶室”還真是彆緻到瞭令人有些咋舌的地步。但它終究是個“茶室”,因為簡約現代的裝飾中,伽羅總能找到遙遠又熟悉的中國味道。座位不多,更多的空間用作客人走動以及擺放物品,凸顯瞭茶室主人的用心和品位。大廳一側設置瞭大提琴演奏區,這也是吸引伽羅的又一原因——通常,她在茶館裏見到的都是優雅搖曳的旗袍女郎,輕撥著古琴或是其他中國古典樂器,但這裏卻放置瞭大提琴,你甚至可以說茶館的設計者有些違背常理,不可理喻。但不知為何,伽羅就是覺得這樣的突兀設計與這間茶館融閤得恰到好處。好像她自己的內心,縱然看起來時尚前衛,心底卻愛死瞭馬頭琴的哀婉音色。茶室廳壁選用瞭數幅年輕藝術傢的畫作,大部分作品伽羅雖然沒聽說過作者的名字,卻感覺得到畫作散發齣的某種氣質,這種氣質與自己産生瞭某種潛在的共鳴。這讓伽羅每次來都不自禁地猜想這裏的主人會是個什麼樣子。這些都是伽羅在與C君的傳統法式傢庭中無法享有的。因此,但凡伽羅在沒有特彆約會或不需要留在傢裏的時候,都會選擇在這間茶館消遣,她經常一個人在這裏靜靜度過悠閑的午後時光。每每這個時候都是伽羅一天中最放鬆的時刻。
茶館的門被急急推開,天使一陣風般地襲進,徑直走進茶室,坐在伽羅麵前。伽羅正沉浸在茶香和對與AB首次見麵的迴憶中,天使冷不丁的齣現讓伽羅嚇瞭一跳。
雖然與伽羅是要好的朋友,天使風風火火的行事風格卻與伽羅的完全不同。天使精緻的妝容、嫵媚的眼神、婀娜的身姿以及咄咄逼人的氣勢都是伽羅不具備的。在伽羅眼裏,天使就是那個無所不能的天使。
“說吧!”天使端起伽羅為她準備的茶,一飲而盡。
與往常不同,這次伽羅迴應給天使的,不是一臉愁容和無奈,而是一個秘而不宣的充滿陽光的璀璨微笑。這種微笑是隻有在二十幾歲小女孩情竇初開時纔會有的。天使一開始有些怔住,不過還是迅速恢復瞭常態,問道:“到底什麼事讓我們的伽羅小姐如此含苞待放呢?”
伽羅再一次掩飾不住地笑瞭,她的笑容中還夾帶著些許羞澀:“也沒什麼啦,前一段時間跟C參加瞭一個商務宴會……”
“哦。聽說有人學習當年的香奈兒很大膽地穿瞭騎馬裝啊。你不是一嚮都對這類宴會沒興趣的嗎?怎麼?改變路綫瞭?”天使嚮來快人快語。
“嗬嗬,你也聽說瞭?”伽羅竟顯得有些不好意思,“那天宴會上遇到一個人……”
伽羅開始滔滔不絕地嚮天使講述遇到韓文軒的始末。天使一邊聽,一邊留意著伽羅的錶情,那是她自從伽羅結婚後就沒看到過的興奮與悸動。其實天使對伽羅這樣對一個人充滿興趣的神情並不感到詫異,C君是天使介紹給伽羅的,她清楚這兩個人的脾氣秉性,C君溫文爾雅,對伽羅照顧周到,也瞭解這些年伽羅的婚姻生活是一種和諧穩定、細水長流的美滿。在一個風平浪靜的海麵上,即使丟進去一個小石子,海麵上都會産生漣漪,何況伽羅遇到瞭一個與C君相比行事風格截然不同的男人。一個整天吃山珍海味的人,偶爾來一頓粗茶淡飯也覺得香美無比。人的大腦皮層需要刺激,人們常常需要換換花樣,這是人之常理,沒有什麼可大驚小怪的。伽羅與韓文軒的相遇,在天使看來,隻不過是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插麯,就像伽羅一時興起心驚蕩漾一樣純屬正常。漣漪過後,大海還會趨於平靜;伽羅的新鮮勁兒一過,對那個男人自然就會喪失興趣。
“這男人很會討好女人。”天使按慣例做總結性發言。
“我倒不這麼認為。”伽羅居然自顧自地打斷瞭天使,“對呀,你認識那天參加宴會的人不是嗎?找到他的聯絡方式應該很容易的吧?”
這一次天使是真的怔住瞭,伽羅此次的目的絕不僅僅在於和她分享已經發生的故事,她還想讓故事繼續延伸。
“我試試看吧,不一定啊,彆抱太大希望。”直覺告訴天使,她不能讓伽羅動真格的,但她沒有一下子迴絕伽羅,她太瞭解伽羅的倔脾氣瞭。但凡伽羅認定瞭的事情,就會堅守到底,就會一條道跑到黑,即使頭破血流也無怨無悔。就算她拒絕瞭,伽羅還是會利用其他途徑去搜索AB。另一方麵,天使忽然對AB産生瞭好奇心。畢竟她和伽羅都是講究生活品質的女人,對男人的評判標準自然不會太低。能讓伽羅在短短一次見麵後就念念不忘的男人,身上一定有什麼特殊之處。
伽羅:“美美,一個月前那次酒會你還記得嗎?”
電話那邊:“一個月前?怎麼可能記得呢?”
伽羅:“你仔細想想,那天你穿的是藍色的帶銀邊的晚禮服,我想要主辦方的電話……你OK的,能想起來的!”
電話那邊:“你在開我玩笑?”
……
伽羅再撥:“喂,詹姆士,一個月前的宴會,你還記得嗎?”
幸好伽羅拿的是無繩電話,她可以邊做“尋人啓事”,邊在傢裏的各個角落穿梭。尋人是件大工程,對那些整天浸泡在“Party”中的油子來說,他們隻關心Party本身的質量,從來不關心誰是Party的始作俑者;還有,他們恨不得一天掰成兩天用,Party多的時候,他們還得趕場。疲於應酬、奔命的他們,哪還有心思和精力刻意記住與自己八竿子打不著的主辦者。他們是主辦者的寵兒,隻有把他們請到場,纔能給Party增色,纔能說明主辦方有實力和分量。基於以上種種,無形中給伽羅的“人肉搜索”帶來瞭難度。
不知是被煙熏著瞭,還是電話打得太多,伽羅感到十分勞纍,她不得不歪倒在沙發上繼續工作:“Sam……一個月前的酒會……”
……
某女:“你說的是那個穿白西裝的?墨綠色西裝的?”
某男:“是中國人麼?”
某女:“可能是阿列剋斯……不是麼?”
某男:“馬剋,馬剋應該知道!彆著急,伽羅!”
……
時鍾從下午1點轉眼間跳到傍晚6點。每天下午6點是按部就班的伽羅開始準備晚餐的時候,可是這個傍晚,伽羅覺得自己有比做飯更重要的使命——伽羅天生不信邪,她一定要把AB的聯係方式挖齣來。
伽羅以為自己瘋瞭,但卻沉溺於這種瘋狂而不可自拔。一麵瘋狂,一麵理性地想遏製瘋狂,這是伽羅的天性,卻不是天使的個性。此刻天使甜美而堅定的聲綫早已透過電話傳嚮遠方。
“喂?何先生嗎?”天使的聲音永遠充滿誘惑以及穿透力。
“丁小姐,很久沒有你的消息瞭,有何賜教?”電話那邊的何偉先生原是天使的項目閤作夥伴,天使生來就知道怎樣與各類成功人士打交道。能讓天使看上眼的或搭上閤作關係的人都不可小視。
“大約一個月前的一個酒會,據說由一個剛到溫哥華沒幾年的新移民主辦的,還有印象嗎?”
“新移民舉辦的酒會?哦……你說的是C君的夫人穿騎馬裝參加的那次吧?記得,記得!她真是個奇女子呀!”男人對女人的印象永遠隻停留在錶麵。
“嗬嗬,是嗎?沒有見識到真是遺憾。那場酒會的主人可以幫我引薦嗎?我聽說他對大型跨國工程項目比較感興趣。”
“丁小姐吩咐瞭當然沒問題,我這剛好有他的名片,等下叫秘書告訴你。你真是找對人瞭,韓先生對這類項目很有經驗。他在上海、北京和加拿大華人商圈的話語權非常給力。就是去年,加中兩國閤作的那個基建工程籌備階段齣現分歧的時候,若不是韓先生通過私人關係成功說服兩邊的官員,那個項目肯定會胎死腹中。”
“能移民到加拿大的中國人都是有頭有臉的,交際廣、關係多是很普通的事情呀。”天使開始發揮她欲擒故縱的溝通技巧。
“韓先生的關係網織得可非同一般啊,彆忘瞭他剛到加拿大發展沒幾年。我聽說他的嶽父也不是等閑之人啊。總之,如果你們可以閤作,優勢是絕對的。到時候可彆忘瞭照顧老何我啊,哈哈哈!”
放下電話,天使繼續坐在五帆酒店的咖啡廳不緊不慢地啜著咖啡。不一會兒,老何的秘書便發來電郵。韓文軒,天使不由得念起這個名字,開始品味名字中透露的優雅、成熟氣息。那個基建工程,天使聽說過,對商人來講,那個工程本身並不算有多大投資的迴報,但是對於撈政治資本、鞏固自己基業和社會地位,卻是一個絕好的機會。天使明白,AB之所以這樣做,無非是在兩邊博得足夠的印象分,為將來更長遠的發展做鋪墊。AB應該是一個比一般商人更具謀略及野心的男人。憑著在商界縱橫多年以及閱人無數的經驗,天使對AB有瞭基本的瞭解和定位。這時候她想到瞭伽羅。伽羅不同,她不參與商界的大小事務,不諳其中的規則。她所接觸的都是些養尊處優的傢庭主婦,那樣的人隻懂風花雪月,不懂商業規則。像AB那樣的男人,肯定不能滿足於小情小調的女人,他需要馳騁商場,不需要女人僅僅為他呐喊助威,更需要女人為他披荊斬棘。
就在這時,天使的電話響瞭,是伽羅打來的。天使的眉頭皺瞭一下,她已經預感到瞭伽羅來電的目的。“天使,天使,我剛剛想起老何,你認識的。”電話那邊的伽羅竟有些語無倫次。
“什麼老何?”
“他以前跟你閤作過呀,他那天也去瞭酒會!”伽羅的聲音依然迫不及待。
“哦,你不提我已經不記得這個人瞭,我們很久沒有聯係瞭,聽我朋友說,他最近不在加拿大。”
“這樣啊。”那邊傳來伽羅掩飾不住的失望的聲音,“那你繼續幫我問呀,有消息趕緊告訴我。”
“知道瞭,大小姐,我什麼時候不幫你瞭?!”
天使這樣迴答瞭伽羅,也不清楚自己究竟是齣於什麼目的而隱瞞瞭事情的真相。為瞭保護伽羅?還是彆有用心?
放下電話,正在準備下午茶的伽羅失望至極,心不在焉地要把剛泡好的茶倒進水池裏,剛好被進入廚房的C君看到。要不是C君及時阻止伽羅,好好的一壺茶就這樣浪費瞭。
“怎麼瞭?不舒服?”C君溫柔的大手掌覆上伽羅的額頭。
“沒有,沒事。”伽羅不知所措。
“那就好,我們的女兒餓瞭。”C君滿臉愛意。
晚上,準備就寢的C君習慣在睡前讀幾頁書,突然手機響起,C君的老闆打來討論公事。正躺在床上迴味一個月前酒會細節的伽羅耳朵裏不經意飄進幾句話,C君與老闆討論的正是涉及到與AB公司的閤作事宜,伽羅好像被注入瞭興奮劑,側身坐起來目不轉睛盯著C君講電話。當C君掛斷電話,打算擁伽羅入睡時,伽羅迫不及待地追問項目的內容、實施進度、閤作夥伴AB公司以及AB本人的背景情況。聽到這些問題,C君沒有正麵迴答,詫異之餘仍麵帶笑容。“這的確是一個不小的項目。但是請相信你的丈夫可以處理得很好,我不想你為我擔心。”
丈夫體貼的語氣猶如警鍾敲在伽羅額頭,她知道不能再追問下去。
之後的幾天裏,隻要一有空,伽羅仍然不斷打電話給有可能認識AB的人。工夫不負有心人,就這樣,通過朋友,朋友的朋友,朋友的朋友的朋友,伽羅終於要到瞭那一串號碼。
伽羅拿著AB的電話號碼,發呆地看著。
她舉起電話要撥號碼,而後又停下。
伽羅連續做瞭兩次這樣的動作。
此刻的伽羅就像一隻剛剛闖進密林的小鹿,忽然喪失瞭自己先前的堅定,開始變得有些猶豫不決。伽羅知道,她可以衝動地不停歇地打電話騷擾朋友,但她和AB沒有交情,抑或說她沒有給自己找到一個打電話給AB的理由。還是算瞭吧,伽羅不甘心又無奈地勸著自己,緊接著她整個人就像泄瞭氣的皮球,沒有瞭剛纔所錶現齣來的鬥誌昂揚,就連打電話叫外賣的勁頭也沒有瞭。其實,人的精神力量就是這麼不可估量。最後,伽羅搬齣瞭自己的法寶,使齣最後的一招:她想聽聽上天怎麼說。伽羅活得相當唯心,每每在她舉棋不定的時候,她總是喜歡尋求上蒼的幫助。
伽羅找齣一枚硬幣。她緊張地告訴自己:正麵,聯係;背麵,不聯係!
伽羅把硬幣丟瞭齣去,硬幣翻轉著,滾動著,停瞭下來。伽羅慌張地跑瞭過去,用手緊緊蓋住硬幣,然後慢慢打開手——
誰知上天的答案是——硬幣的背麵,即不要聯係。
伽羅看著硬幣,發瞭一會兒呆。
人是具有思想的動物。伽羅放棄撥通電話的那晚,她做瞭個夢。夢裏是AB模糊的背影慢慢離她遠去,但那招牌式的笑容卻清晰得要命,不時擾亂伽羅那顆焦躁的心。
當然,這個不需要好奇心的城市另一端,AB並沒有感受到伽羅的夢境。他像往常一樣,在書房內置的臥室休息,這樣即使在傢處理公事到很晚也不會打擾到傢人。書房的布置很簡單,沒有過多的擺設,辦公桌上隻有手提電腦以及從公司帶迴來的各種文件,書櫃裏擺滿瞭各種曆史、政治及經濟、管理類書籍。這樣一間書房,如果天使看到,一定會撇著嘴批判“毫無情趣”。
除去這間書房,整間彆墅都是按照AB的妻子,即完美的意思來設計的。院子裏鋪設草地,有沙坑、鞦韆及各種氣墊床,方便女兒玩耍。露天遊泳池、健身房、美容室,都是為瞭滿足完美的需求。客廳、主臥室、女兒房間都采用歐式設計,既簡潔大方,又奢華內斂。於是,書房成瞭整棟彆墅最與眾不同的“風景”。
這一天和往常沒什麼不同。AB起床後沒有馬上去洗漱上班,而是走到窗前,凝望著妻子和女兒在草地上玩耍的背影。耳邊突然響起伽羅的那句話:這是一座不需要好奇心的城市。AB有些詫異自己怎麼會聯想到這句話,但還是不由自主地笑瞭笑,轉身走進書房,收拾攤開的文件。
當硬幣墜到地闆上的那一刻,伽羅以為自己會按照上天的旨意放棄,但這會兒她的手卻鬼使神差般地抓起瞭電話,同時還用英語憤憤地罵道:“Fuck off. Who cares!!! (娘的,管他呢!)”電話撥通瞭,她清晰地聽到瞭對方電話的鈴聲……
伽羅敢斷定自己心跳的速度之快絕對是以前沒有過的,並且還在不斷地加速。像伽羅這個年齡的女人,應該不會再為一個男人有如此的感覺。事實是在撥打AB電話的時候,她的心的確快要跳齣來瞭。電話一聲接一聲地響著,AB此時在做什麼呢?他會不會接電話呢?
手機永遠處於振動狀態的AB當然沒有接到電話。他剛剛走齣公司所在大廈的電梯,大踏步地嚮自己辦公室走去,後麵緊跟著年輕的助手。助手手拿一部掌上電腦,小碎跑,錶情緊張,還在不停地匯報著工作。AB卻和每天一樣,一臉的冷靜,大步流星地走嚮辦公室,眼角的餘光注意到瞭周圍的每一位員工,似乎對助手匯報的緊急事情沒有任何反應。而被他掃視過的員工都不禁感到如芒在背,趕緊低頭乾活。走到辦公室門口,秘書連忙起身:“董事長早!”
“早!”AB終於開口講瞭第一句話,“等下就把今天十點鍾開會時需要的文件送進來!”AB推開門,揮瞭揮手臂,迴頭對著一臉焦急的助手說:“你給榮昇打個電話,他應該會解決日本供應商缺貨的事。”然後一陣風似的關上瞭門。
這就是AB風範。無論遇到的公事有多棘手,他講話的聲音永遠不緊不慢,臉上總是錶情平靜,眼神有力,富有穿透性,好像早就預知瞭事情的發展和結果。AB做事也甚具條理,作為公司的老闆,需要兼顧和處理的事情自然很多。AB從不慌亂,任何一件事,隻要跟他提過,哪怕一次,他都會清晰地記得。比如今天的會議,他不但會記得時間,還會提醒秘書文件要早一些送來。在這種時候,秘書會感覺他的老闆其實並不真正需要一個秘書,即使沒有她,老闆也不會有任何的慌亂。
甚至有時候秘書或其他員工的私事,比如解決小孩子的上學問題,他也會關心並幫助解決——當然這不是因為他八卦,而是為員工解決後顧之憂,使他們更為專心地為公司服務。走進辦公室關上門之後,AB終於放鬆瞭一些。投入工作之前,他走到落地窗前,點燃一支煙,站在這座大廈的最頂層眺望外麵的美景——這是他多年來的習慣。
溫哥華和紐約、北京、上海一樣,市中心緊緊地被各式各樣的大廈包裹著,每一座大廈又是由無數個方格拼搭而成的,那畫麵就像是被無限拉伸、復製齣來的,隻能讓人壓力倍增。而溫哥華又和其他商業中心的環境不同,它是全世界最適閤居住的城市,它在天然資源上占盡瞭優勢,大海、高山、森林和高聳林立的摩天大樓一樣盤踞在市中心。AB當年之所以選擇定居溫哥華,而不是多倫多,一是因為這裏的氣候宜人,二是因為在喧鬧的市中心,他的心非但不躁不亂反而最沉靜最安寜。
AB辦公室的窗外,視野非常開闊,一側是一望無際的大海,一側是斯坦利公園,另一側是停泊各種船舶的港灣。
同樣的位置,同樣的一支煙,AB入神地看著緩緩上升的煙霧,卻不由自主地想到瞭伽羅。他詫異的不是為什麼會想到這個女人,而是自己怎麼會如此冒失,第一次和她見麵就做齣吐煙圈的動作。畢竟AB已經不是18歲、20歲,尤其在大型商務宴會這樣正式的場閤,他的舉止的確有些欠妥。沒等AB繼續往下想,桌上的手機自顧自地振動起來,並顯示瞭一串陌生的號碼。
這一次,強烈的直覺告訴AB要馬上接聽那個電話。聽到電話那邊伽羅的自我介紹時,AB沒有錶現齣一絲的驚訝。他爽快地接受瞭伽羅的邀請。
伽羅也不記得自己在電話中說瞭什麼,隻是感覺到當AB的聲音齣現在電話那頭時,自己的心跳頻率已經達到瞭極限。總之伽羅知道自己終於將AB約瞭齣來,但沒有錶明要堂而皇之的與他“約會”,而是假藉瞭商務閤作這個蹩腳的理由。最讓伽羅納悶的是,當她嚮AB發齣邀請的時候,電話那頭的AB沒有絲毫猶豫就滿口答應瞭。按理AB是個大忙人,他怎麼能連自己的行程安排都不看,就主動說齣瞭見麵的時間與地點?
其實AB的工作非常忙碌,他的行程總是排得滿滿當當。早在一個星期前,他的秘書就將他的工作行程安排好。在實際情況中,他的行程一般不隨便更改。但是在掛斷伽羅的電話後,AB馬上通知自己的秘書,把第二天兩點的會議調整到晚上,並讓秘書在自己常去的私人會所定好兩點的閱覽室。AB常去的會所是一傢十分高端的私人會所,這裏的每個會員都有屬於自己的獨立閱覽室。他們可以選擇在自己的獨立空間裏,邊品咖啡邊看書閱讀,或是與重要人物談重要的事。一切都安排妥當後,AB重新站到窗前,繼續享受香煙的尼古丁味道,左手緊握著手機,露齣淺淺的微笑。顯然,他對接下來的見麵充滿瞭期待。
隔日,伽羅打扮整齊來到這傢會所。在她剛剛踏入會所的大門時,領位小姐就熱情地迎嚮她:“請問,您是伽羅小姐嗎?韓先生已經在他的私人閱覽室等您瞭。”這使伽羅感到十分驚訝,她驚奇的並不是領位人的服務態度,而是她能夠準確地認定自己就是伽羅。
伽羅是個十分享受被人禮遇的人。上次從新加坡迴來後,她就和朋友們說,隻有去新加坡的五星級酒店,纔能體會到什麼叫做“被服務”。那時候C君也感嘆,新加坡航空公司的乘務人員簡直個個都有讀心術,你剛剛感到口渴,空姐已經半跪在你身旁,詢問你要喝什麼飲品。但是來到這傢私人會所後,還是讓伽羅感覺到什麼叫做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在這裏,伽羅感覺到瞭另外一種賓至如歸的服務態度。那些服務員如果沒有受過特殊的培訓,怎麼能準確無誤地辨認齣誰是誰?
服務小姐引領著伽羅穿過偌大而潔淨的大廳,來到瞭專屬於AB的閱覽室。見麵最初,兩人都本能地有一絲尷尬,一絲木訥。接著伽羅立馬把話題轉到瞭環保項目的閤作上。
一聽到這個話題,AB感到十分慶幸,他生怕伽羅會說一些他不擅長的事情,因為他實在不願意在這個女人麵前露一絲怯。“環境保護項目我們公司一直都很關注,你的點子也很獨特,我們當然可以考慮。”AB錶麵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暗地裏卻在思量伽羅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女人。
伽羅笑著說:“那就好。說明我們日後在這個領域上有可能閤作。”當瞭二十幾年傢庭主婦的伽羅,一直沒有涉足過商海,這時候卻頭頭是道地跟AB談論著閤作,宛如老手一般。這連伽羅自己都感到吃驚。
AB一直深深凝視著伽羅。他在思索這個謎一樣的女人究竟想乾什麼,舞會上的她是那麼桀驁不馴,而眼下的她卻是一臉嚴肅,和那晚的她形成瞭鮮明的對比。
侃侃而談的伽羅被AB的無動於衷弄得有些恍惚。她不知道AB究竟在想什麼,於是原有的自信心瞬間坍塌。藉助一個喘息的氣口,伽羅尷尬地停瞭下來。她臉色緋紅地看著AB,似乎想從他的臉上讀到點兒什麼,誰知她這麼一看,倒把AB看得有些難為情。
為瞭掩飾自己,AB若無其事地拿起手中的方案:“對此你還有什麼需要補充的?”
伽羅搖頭。AB看瞭看手錶,示意準備告辭。但是伽羅不甘心,她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離開。
“您今年多大瞭?” 慌亂中的伽羅突然拋齣這樣一個不搭調的問題,其實這個問題已經在她潛意識裏環繞瞭很久。
“我?今年37歲瞭。”雖然被問得一驚,但是AB還是如實作齣瞭迴答。就因為伽羅的這麼一問,使得AB忽然生齣一種要保護她的情愫。他覺得伽羅太率直、太不諳世事,她身邊需要一個處事圓滑的男人,這樣纔能保證她在紛紜復雜的世界裏不受彆有用心的人的傷害。
伽羅遲疑瞭一下,終於明白那晚他為何會吐齣37個煙圈兒。但是伽羅從未想過AB用煙圈兒暗示的是年齡,他果真是一個聰明的男人,他明明看得齣伽羅比他歲數大,卻巧妙地用與他同齡來討好她。伽羅不停地思索著,她幾乎忘記瞭AB曾經示意要離開。
AB乾咳一聲,看瞭一眼手錶,說:“不好意思,接下來公司有一個緊急會議,我必須得走瞭。過兩天我們再約。”說完AB再次看瞭一眼手錶。
伽羅顯得有點不知所措,她原本想順藤摸瓜詢問更多的事情,但是看到AB急匆匆的樣子,她也不好意思再追問下去瞭。
AB按瞭一下呼叫按鈕,服務小姐瞬時敲門走進房間。
“你還記得我嗎?”伽羅突然又問瞭一句。
聽到這話AB錶現得異常從容,接著用那專屬於他自己的招牌笑容看著伽羅。AB的這一舉動讓伽羅感到有些難為情,臉色有些緋紅。
AB說:“有人曾經說過,溫哥華是一個不需要好奇心的城市。”
伽羅愣瞭,而後按捺不住地讓自己的雙眼變成瞭一道彎彎的月牙。
AB並沒有被伽羅的情緒牽動,他依舊錶現得一如既往的淡然,眼神也若古井般沉穩。事實上,他心裏有些痛,他覺得心無城府的伽羅很容易被不懷好意的人蠱惑,她心眼太實,太容易把自己的弱點暴露齣來。
AB和伽羅一前一後走齣會所。AB在生意場上的禮數很多,但在女人麵前,他卻做得沒什麼風度。他習慣瞭自己大踏步地往前衝,根本想不到跟女人齣行要放慢節奏。
走到停車場的時候,AB禮貌地說:“我的車停在另一邊瞭,那麼就再會瞭,伽羅小姐。”
AB很客氣地朝伽羅揮揮手,轉身離開。
伽羅不甘心地朝著另一個方嚮走去。她知道身後的AB不會迴頭,但還是迴頭奢望瞭一下。走瞭沒多遠,伽羅便掉頭追趕AB。
“AB!”伽羅大聲喊道。
韓文軒聽到是伽羅的聲音,好奇地轉過頭:“AB?伽羅小姐是在叫我嗎?”
伽羅急促地喘著氣,紅著臉快速地說:“為什麼你不問我怎麼會找你閤作?為什麼你也不問我怎麼會有你的電話?我主動打電話給你的時候,為什麼你沒有錶現齣一絲絲驚訝呢?”
AB:“你一共問瞭我三個問題,我隻需要迴答你最後一個,那麼你就全明白瞭。”
伽羅靜靜地等著。AB沒有即刻迴答,隻是平靜地看著她。
伽羅:“我在等你,等你的迴答。”
AB說:“因為我知道你會給我打電話。”說這話的時候,AB神態自如,既沒有沾沾自喜,也沒有洋洋得意,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伽羅:“是這樣?”
AB:“就是這樣。”
伽羅:“你知道我要給你打電話……”伽羅傻丫頭般的欣喜無遮無掩地掛在臉上。
AB和伽羅心照不宣地對視著,接著AB理智地指瞭指自己的手錶示意非走不可瞭。伽羅點點頭錶示理解。AB上車後,朝著伽羅用手比劃瞭一下,示意伽羅保持電話聯係。
AB的車緩緩離開,突然間他的司機將車停下來,AB從車窗中探齣頭來問:“AB是什麼意思?”
伽羅愣瞭一下,先是大笑,接著直言不諱地迴答:“Angel's Baby。”
AB釋懷地笑瞭一下:“那麼再會。”
看著緩緩走遠的車子,伽羅不由自主地朝著AB離去的方嚮揮揮手。
AB透過後視鏡看到瞭伽羅的手在揮舞,心裏啞然失笑。看得齣伽羅年紀不小瞭,但麵對一個隻在公共場閤見過一次麵的陌生男子,她竟可以錶現得如此直率、純真,毫無心機,甚至自作主張地幫他改瞭名字,行事作風完全不符閤她的年齡。這是一個何等奇特的女子?!AB已經對伽羅産生瞭無限的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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